她也清楚,在巨大的风浪面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于巍果然没有回她。
事情在学校里一再发酵,于巍照常去教室上课、去打印店做兼职、去食堂吃饭,没有跟室友一起。他又变回了高中时期独来独往的于巍,甚至更孤僻。
他看到了陆竽发来的消息,想跟她说自己很好,不需要担心。
但他不想欺骗她,更不想让她知道他过得不好。
打印店的老板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在于巍下课去店里兼职时,将他叫到了工作间后面,手肘杵着旁边一个白色铁皮八斗柜,两条腿交叉,偏着头看他:“我找人打听了下,他们说你是什么连环杀人犯的儿子
,什么意思?真的?”
老板很严谨,他用了“他们说”三个字,表明不是他自己要相信的。
于巍抿着唇,半晌,平淡地开口:“您要是不想用我了,今天就结工钱吧。还没到一个月,按照天数来算,一千零五十,您给我一千块就够了。”
老板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踌躇:“不是,我还没说什么……”
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于巍的说法变相承认了。
老板要说不惊讶是骗人的。
静默许久,老板没有出言挽留,他得为店里的生意考虑,最近来打印的人都少了,正值毕业季,论文满天飞,少赚很多钱。
他拉开柜台下面的抽屉,平时一毛不拔,罕见地大方了一回,给于巍数了一千一。在他接过去时,老板又慷慨地从抽屉里抽了一张红钞票,一并塞给他:“小伙子,有毅力的人以后总有属于你的路走。”
那是老板最后留给他的话,于巍没有听进去。
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条路,没有一条是平坦的,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期末即将来临,笼罩在大家头顶的除了神秘莫测的八卦,还有考试。
对他们这一届来说,下半年就是大四,转眼他们在学校里的时间只剩半年多——大四下学期要自己找地方实习,到交论文的时候才返校。
在此之前,他们要正式退掉学生会和各个社团的职位。
学生会各部门组织了散伙饭,在群里发了公告,叫大家能来的都来露个面,算是正式的告别。
于巍是宣传部副部长,但他不想去,正要跟部长说明,看到陆竽在群里签到“+1”,他取消了原先的想法,决定去一趟。
就像部长说的,正式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