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航面部肌肉抖动,不想跟她纠缠:“上厕所,你要跟着去吗?”
他推开何施燕,大步流星离开。
汪雨指了指相反的方向,嘀咕:“厕所好像在那边。”
“早知道他要溜,懒得跟他在医院掰扯,丢人现眼。”何施燕用手蹭了蹭被郑子航碰到的地方,嫌脏似的,“妈的,什么狗男人。”
陶念慈说:“辱狗了啊。”
几人进到病房里,赵芮经过救治刚刚醒过来,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是她摔下去时,后脑磕到了地面,那里刚好有块尖锐的石头,缝合了六针。
她们看着她,脑子里重复播放她往日种种,心情颇为复杂。
赵芮也看着她们,同样想起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争吵,已经流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嘴唇颤动了几下,说不出话来,羞愧到无地自容。
“行了,知道你想说什么。”何施燕到现在也没好脸色给她,“早点看清渣男面目早点解脱,免得继续被扒着吸血,你应该放鞭炮庆祝……”
同病房的其他人闻言看过来,何施燕不想当众揭人的短,闭口不提了。
“医生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能出院?弄成这样,你不打算告诉你父母吗?”张悦然抬头看了眼输液袋,还剩半袋。
心理上不想管她,行为上不能不管,大家都是从别的地方来这里上大学的。父母亲戚不在身边,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全靠朋友帮忙。
赵芮抬起袖子擦眼泪,抽抽噎噎地说:“输完液了就能出院。我父母那边……不想让他们担心,我怕他们知道以后会失望。”
她们一致沉默。
“郑子航呢?”赵芮问。
“你还想着他?渣男早走了。”汪雨光听这个名字就一头火,什么烂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把女朋友伤成这样。
“不是。”赵芮摇头,麻药的药效散得差不多了,脑袋一阵阵疼,“我想找他还钱。”
何施燕突然笑了:“脑袋还没撞傻,知道把钱要回来。等你好了再说吧,他的学校就在那里,不信找不到他人。”
赵芮看向何施燕身后的陆竽,抿了抿唇,眼睛里滚进了石子一般,又痛又酸胀:“陆竽,对不起,钱的事……”
“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陆竽打断了她,别开眼,不怎么想面对她。
早日听劝,何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赵芮偏着头,眼泪一滴滴落进枕头里,打湿了白色的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