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竽后退一步,给他让出空间,抬眼看他,不打算再送他到楼下,那样只会更加难分难舍。
江淮宁侧过身,拉开了门,最后说:“我真走了。”
陆竽靠着衣柜门,偏着头笑:“走吧。”
他们就像两块融化的橡皮糖,黏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分开格外艰难,勉强扯开,中间还黏连着糖丝。
江淮宁这回真的走了,走出宿舍,下楼,五层楼梯一层一层下去,拿上他寄存在楼下的行李箱,然后出宿舍楼道门,出校门,打车去高铁站。
宿舍里关于江淮宁的气息随着他的离开消散了,陆竽保持一个姿势许久没动,眼眶有点红。她仰了仰头,对着空气无声地笑了笑,开始打扫卫生。
她给自己放了一首欢快的歌,一边听一边擦洗一个暑假没用过的床板,上面落了一层灰,白色抹布染成了黑色。
陆竽擦完自己的床铺,把几个室友的床铺也擦干净了。她从衣柜里拿出被褥铺上去,再把带过来的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归置好。
忙完这些,她坐在床边,歌曲还在播放,不知跳到哪首歌,她没听过,歌词也听得不是很清晰。
没有事情可以做了,陆竽开始想江淮宁,疯狂地想。
她拿起手机看时间,江淮宁正巧发来一条消息,说他已经检票上车了。她呆呆地看着屏幕,过了许久才回复一个“好”字。
嘴上说的轻松,等到只有一个人在的时候,大脑不被其他的思绪占据,就只剩下“江淮宁走了”这一件事。
——
江淮宁三个多小时后抵达北城,给陆竽发来报平安的微信,到家后又给她发了一条,她每次都回一个“好”。
江淮宁坐下来给她弹了个视频电话。
陆竽没接,给他发来消息:“我和室友在吃饭,店里很吵。”
江淮宁就没再打扰了,拿出电脑靠在沙发里写东西,肚子饿了他才出去吃饭。再回来时,胡胜东拎着大包小包等在门口,席地而坐,跟流浪汉一样。
“靠,伱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我七点半过来的,一直等到现在,你是不是没看到我发的消息?”
胡胜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尘,开口就骂骂咧咧。
江淮宁看了眼表,他七点二十出的门,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
吃完饭,他在小区外面走了一圈。他和陆竽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晚饭后绕着小区外散步,偶尔改道去商场买接下来几天的食材。路过饮品店,陆竽要吃一支冰淇淋,最爱巧克力味,其次是原味。
胡胜东见他脸色不对,以为自己骂狠了,浅浅回忆了下,好像……也没有骂多狠吧?
江淮宁开门,领他进到屋里:“你不是说你爸妈要送你去机场?”他们原本说好明早在机场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