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怎么了?”黎欢说,“他家孩子也才下晚自习,怎么可能睡这么早?”
沈辉明被催得没办法,拿了手机起身去主卧打电话,幸好今天送江学文离开的时候,他没把话说得太死。
一通电话打过去,他首先说明已经与家里人商量过了,一致决定把钱借给他,利息也不用比银行高,按正常的算就行。
江学文是个讲人情的人,闻言,话里话外感激不尽,约了过几天请他们一家吃顿饭,表达谢意。
沈辉明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没跟他客套,答应下来。
——
初雪下了没多久,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来了。
没有初雪那般纷纷扬扬,只下了一上午,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很快融化成水,堆积不起来。
下这种小雪最烦了,道路上泥泞不堪,无处落脚。
从派出所刚出来的何晓鸥就更烦了。
她眉头皱得深深的,整张脸都变形了,拨拉着好几天没洗快要打结的头发,嘴里不断飙脏话,能想到的骂人词汇她都说了一遍。
出租屋好几天没住人,充斥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想要开窗通风,外面吹进来的风冷死人。
何晓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找到充电线,给自动关机的手机插上电,去卫生间洗澡。
一个澡洗了将近四十分钟,她饿得差点晕倒在里面,强撑着吹干了头发。
吹风机的插头一拔掉,四周霎时安静下来,手机铃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她踩着拖鞋过去,瞟了眼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接起来放在耳边,语气不耐:“喂,哪位?”
“欧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多久没联系你就忘了?”
何晓鸥嗤笑,舌尖抵了下嘴角,骂道:“你他妈弄个陌生号码,谁知道你是哪只鸟?”
男生在电话那边放肆大笑:“还说呢,不都为了给你办事。”
“你们回来了?”
“嗯,老地方,兄弟几个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