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气糊涂了,半晌没找到讲题的状态。
“黑板上那道题!”下面的学生高声回答。
李宏鸣侧过身,凝视着黑板上跟杂草一样乱飞的字迹,半眯着眼细细辨认。
有人憋不住偷笑,大家心照不宣,一时间,低低的笑声在课桌间荡开,隐秘又暧昧的气氛无声蔓延。
陆竽听见了,只觉得难为情,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李宏鸣自然不懂他们在笑什么,忍耐着看完步骤,拿粉笔在旁边打了个对钩:“方法是对的,过程过于简洁。幸亏这是道选择题,要是道大题,这么写是要扣分的。”
“哈哈哈——”
偷笑已经满足不了大家,有的直接笑出了声,目光频频往江淮宁和陆竽的座位扫。
江淮宁早已习惯被人围观,一脸坦然无畏,由着别人打量。陆竽就不同了,脸皮儿忒薄,这会儿两边脸颊红透了,好似打了两团腮红,头埋得低低的,努力降低存在感,只想变成透明人。
李宏鸣脸色一沉,皱着眉嘶了一声:“我说你们班今天怎么回事儿?静不下来了是吧?讲个题有什么好笑的?”
一声比一声高的质问,勉强压制住了这群作乱的学生。
后半节课安然无恙地度过了,铃声一响,李宏鸣没走远,拿了随身带的保温杯,站到教室外的走廊上透气。
陆竽感到解脱,脊背松垮下来,软软地趴到桌上,脸朝下,手臂环抱住脑袋当起缩头乌龟。
肩膀被人轻碰了一下,陆竽侧了侧头,露出小半张脸,声音郁闷不已:“干什么?”
“危机都解除了,你怎么还这么丧气?”江淮宁面朝右边坐,两条长腿敞着,左手搭在课桌上,笑得人畜无害。
“别说了,丢脸死了……”
陆竽重新把脸藏起来,羞愤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脑海里每播放一遍课堂上那一幕,她就尴尬得汗毛倒竖。
“哪里丢脸了?老师又没有骂你。”江淮宁觉得她羞红脸的样子尤其可爱,低着头凑过去说话,压低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柔,像是在哄人。
陆竽不看他,心说,比起被同学们笑话,我情愿被老师骂一顿。
教室后面,顾承从过道回到位子,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视线里的男生俯低上身,一张俊逸的脸上染着温和笑意,远远的就能看出他是在用尽心思逗人开心。
顾承杵在那里一动未动,黑白分明的眼里铺满了阴霾,手里的卷子被他揉作一团,粗暴地塞进抽屉里。
同桌见状,惊诧道:“承哥,下节课老师还要接着讲卷子,你这……”
“滚。”
顾承脸色冷凝,没好气地打断了他。
同桌讪讪地缩了缩脖子,想不明白他这股气来自何处,难不成因为被老师罚站,心里不爽?
——
过了星期三,不愁星期天。是学生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一晃眼,到了周五,下午放学后,班里的学生作鸟兽散。陆竽坐在教室里等黄书涵,跟她约好了出校门逛一会儿。
等待的时间里,她做了几道完形填空。
“陆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