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臂弯的缝隙里,只看到一片黑色的校服裤脚,踢向拽着她头发的那个小混混,一言不发地挡在她身前。
几个小混混被激怒,转移了目标:“妈的,来个多管闲事的,弄死他……”
耳边是拳拳到肉的混乱声响,陆竽心脏濒临窒息,强撑着哆哆嗦嗦翻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或许是这一片区域鱼龙混杂事故频发,民警出警速度很快。
警笛声遥遥传来的时候,几个混混互相对视一眼,四散逃窜,只留下跪坐在地上软成一滩泥的陆竽,和倒在她旁边的江淮宁。
——
医院走廊充斥着消毒水味,偶尔几道脚步声匆匆掠过。陆竽狼狈地站在诊室外,手脚冰凉地等待着,惶惶不知所措。
耳畔传来一对中年夫妻的对话声,语气焦急关切。
“淮宁在哪儿呢?不是说送到中心医院来了,唉,好端端的去学校怎么受伤了?我真是……”
“你先别急,我去问问。”
“护士,请问江淮宁被送到哪个诊室?我是他家长。”
陆竽耳朵里好像灌了水,声音都被阻隔得迷糊不清,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江淮宁的父母赶来了。
她抬步走了过去,已经无法正常组织语言,脑子混沌,嘴巴自动开合:“叔叔阿姨,对不起,江淮宁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对不起。”
孙婧芳看着眼前的女孩,衣服凌乱,右边脸颊蹭破了一点皮,渗出血丝,眼眶里一汪泪水,紧张又不安地抿着唇。
这孩子吓得不轻。
纵然孙婧芳心急如焚,事情没弄清楚前她也不好怪罪,缓和了语气说:“你的伤要不要紧?让医生处理一下。”
陆竽摇摇头:“我不要紧。”
江学文错开身,先去诊室了解情况,被医生告知他儿子江淮宁右臂骨折。幸好检查结果显示,骨折端无移位,不需要动手术,但要马上使用石膏固定。
江学文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一霎放松下来。他看着一头冷汗的江淮宁,暂时没问其他的,让医生帮他清理。
即便如此,陆竽还是担心得要死,心脏抽疼,眼泪流了满脸都没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