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竽尴尬了,开始挠耳朵,在想她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
江淮宁看出她的窘迫,很轻地笑了声,再度趴下去,校服挡住半张脸,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哑:“你不睡午觉的啊?没见你睡过。”
陆竽点了点头。
她在学校从来不睡午觉,时间全用来做题了,就这还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江淮宁心想,她的刻苦程度很多人都比不过,至少他就比不过。据他观察,陆竽课间休息时间除了必须处理的事情,基本都在做题,作业写完了就做课外习题巩固,完了再预习新课、背单词、背古诗词。听说她晚上在宿舍学到很晚,中午还不午休,太拼了。
学习要讲究方法,不能闷头瞎干。他想跟她说这个来着,又不知如何开口,好像有点好为人师的嫌疑。
毕竟,天道酬勤也是有道理的。他的学习方法不一定适用于她。他曾教过沈欢,沈欢完全听不懂,沈黎却能理解并自我消化一二。
唉,还是想告诉她,要劳逸结合,别绷太紧。这才高二呢,照她这么紧锣密鼓地学习,到高三怎么办?岂不是连觉都不睡了。
思绪转了一圈回到原点,江淮宁突然怔愣了一下,他为什么这么操心她?沈欢说他最近不对劲,他起初没觉得,现在想想,确实不太对劲。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他今天这个午觉没睡成,全用来想东想西了。
——
放假前一天,班里彻底躁动起来,就跟打地鼠游戏一样,怎么也压不下去。
住校生中午就把行李箱搬到教室来,打算放学了直奔校门,不用再回一趟宿舍耽误时间。陆竽也一样,推着行李箱进班,放在自己和张颖的凳子中间。张颖的行李箱挨着放,空间十分拥挤。
江淮宁发现了,让陆竽把行李箱放在他的座位旁。
她没拒绝。
下午只用上两节课,上课时间提前,放学时间比平时早很多,目的是保证住得远的学生也能早点回家。
最后一节课好巧不巧是脾气暴躁的生物老师来上。
邹广平讲着课,动不动就停下来大吼一声:“还没放学呢!一个个的都给我坐好咯,别让我再听见书包拉链的声音。”
哄堂大笑。
不怪他发火,底下一群归心似箭的学生,已经偷偷摸摸开始收拾书包,把要带回去的假期作业装好,拉上拉链。刚拉上,想起还有东西没带,再拉开,装进去。
反复几次,拉拉链的声音此起彼伏。
距离放学还有十五分钟,邹广平被磨得没脾气了,接下来他要讲的一个知识点很重要,但下面这群崽子根本没心思听。回头出相关的考题,他们只会脑袋空空,没半点印象。
邹广平放弃了,丢下粉笔和教案:“行了,剩下十五分钟自己做题吧,我不讲了,讲了也没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