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司理院对范威和芦场五虎的处置,谈陈郁被绑后遭受的暴力,甚至还聊起了郑远涯。当赵由晟得知陈郁的脚伤加重,很是担虑,仔细询问,陈端礼说请来最好的大夫医治,渐渐会好起来,只是暂时不许他下地行走。
“由晟,你无事便好,你若有事他还不知要如何自责。”陈端礼自然也是希望赵由晟尽快好起来,可千万别落下残疾。
这话就是陈端礼不说,赵由晟心里也知。
陈端礼来访时,献上数盒滋补的药材,待他离开时,赵父原封不动还予他,说已得他家血竭,很是感谢,这些药材自家有,收来也用不上。
赵家是宗室,家境殷实,不乏贵重药材,赵父不肯收,陈端礼便也就带回去了。
这两日,赵由晟处于病痛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醒来一会,见见探访的友人。他虽然卧病,外头的事都能从访客口中得知,譬如赵庄鲲带来远在京城的消息:赵不敏被皇帝免去宗正一职,奚王房支哀鸿遍野,个个畏罪自危。这是赵由晟期待已久的事,也是他有意促成。
许多事情,赵由晟都有条不紊进行,唯独在陈郁身上,他哪怕使出伎俩,有意分开两人,却总是又凑到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赵父:多感人的友情啊,男儿在世总得有两肋插刀的朋友。
导演:不,那不是友情,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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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陈纲首又给儿婿送药了,好岳父。
第51章
旧寝室暖和,赵由晟与家人住在同一层楼, 父母, 弟弟时不时过来看他, 他养伤的日子很悠闲, 不是睡觉, 便是与亲友交谈,有时也看看书。陈端礼赠予的血竭疗效极佳,赵由晟的伤口在逐渐愈合,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伤口愈合后,他要使用左臂,还需时日。
清闲的午后,赵由晟靠在床上看书, 书卷搁大腿上,他单手翻页, 居然动作谙熟, 他的左臂吊在脖子上,只有单臂能用。
赵庄蝶和赵端河结伴过来看望老友,正好见到他这幅“尊荣”,庄蝶笑说你都这样了, 还不好好躺着。
赵端河拿来张椅子, 在床前坐下,他没揶揄,他打量老友的样子, 嘴角明显带笑意。
赵由晟将书收起,坐正身子,看着两位好友,问他们有什么好消息?他看得出来,两人心情特别好。
“还真有一件,朝廷任命一位新宗正,你猜是谁?”赵端河说得神秘。
赵不敏被免官,是需要一位新宗正,赵由晟略作思考,还真不好揣测,直接问:“是谁?”
赵庄蝶忙道:“阿剩,我还以为你会猜族父呢。”
“尚王房派的赵允贞。”赵端河报出一个名字,他本以为会从由晟脸上看到惊讶之情,不想对方脸上波澜不起。
“尚王房派没参与此次宗室间的斗争,任命他为宗正,奚王房派也没话说;再者赵允贞在族中辈分高,宦海浮沉数十载,能治服众人。”
赵由晟心里很高兴,虽然他们朴王房派和尚王房派谈不上有多好的交情,但这个房派的子弟从不似奚王房支那般仗势欺人,在百姓、地方官那儿疯狂拉仇恨,他们智商一直都在线。
“阿剩觉得好,我倒是不觉得,论声望,论功劳本应该由族父担任宗正。”赵庄蝶有点不开心,朝廷里肯定是有人忌恨族父,暗地里坏事。族父本就是被奸相马仁义和他的朋党排挤,愤而辞官的。
“族父辞官就是为了过几天清闲日子,哪肯担任这烦人的宗正。”赵端河倒是很了解族父,而今赵不敏罢官,新宗正任命,族父正好去过他退休老干部的生活。
“那我们以后还不是会被尚王房派的人欺负。”赵庄蝶扁扁嘴,他想法很单纯,要是族父担任宗正,往后就是他们欺负别人,但他们品格高尚,承诺绝不主动欺负别人。
“不会,往后我们大有可为。”赵由晟不认同,这番争斗下来,当地势力最大的奚王房支已垮下,反而是他们这些小房派的人团结一起,成为另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赵端河瞅着老友的笑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由晟,你不会是对官船有什么念想吧?”他有许多海道针经的书,还有一大堆海图,怎么看他都是对海外贸易很感兴趣。
“哪能,祖规有训,宗子不得舶商。”赵由晟拉了下背后垫的被子,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躺。
赵端河还是满腹狐疑,以他对老友的认识,还有他近来做的这些事看,压根没什么规矩能约束他。祖训还让兄友弟恭呢,他还不是扎伤赵几道,把人给关在郑家船脏兮兮的货仓里。
三人谈了一会新宗正与尚王房派的事,赵庄蝶突然问起陈郁来,他来由晟家多次,没见过陈郁,这不应该啊。
赵由晟回:“小郁有脚伤,这些日也在家休养。”
赵庄蝶摸了摸头:“我上回去看他,他脚上是有伤,看着不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