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身上能不能留疤,连伤口的?痛都?忽略了,不等天明?,穿起衣裳急匆匆地找军医。
军医也刚起身,嘴里含着淡盐水正“咕噜咕噜”地漱口,见?到楚昕,忘记吐漱口水,“咕咚”咽下去,“是不是起热了?”
“没有,”楚昕连忙摇头。
军医不放心,用手背在他额前触了下,是温的?,薄有凉意,遂安下心,问道:“世子是着急来换药?”
“不是,想问问先生,我身上的?伤会不会留疤?”
军医失笑,无奈地摇摇头,“身上有块疤算什?么,又不是脸上?你?问问卫所的?驻军,只要来了两年以?上,哪个身上不带疤?萧千户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多处伤疤。”
那就是说肯定会留疤。
楚昕蹙眉,“先生有没有祛疤的?药,或者?让疤痕淡一点,看不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金黄的?光线斜斜地照着,映在他精致的?眉眼上,仿佛给他蒙了层薄纱,漂亮却?又不失英武。
想到昨天拔箭时候楚昕的?坚强刚毅,军医目光变得柔和,声音也慈爱了许多,“在战场上,能尽快止血,促进愈合就是最好的?伤药,我这里都?是救命的?药,没有别的?。不过世子也无需担心,刚开始伤疤看着可怕,过几年颜色淡了,就不太明?显了。”
还得过几年,哪里能等得?
楚昕只好悻悻然地换了药,回到营帐。
今天兵士们自觉,虽然昨天受到杖责,可一个偷懒的?都?没有,都?衣衫整齐地在空地上练习对打。
就连最爱磨叽的?“痦子”也握一杆长枪有模有样地挥舞着。
楚昕站在旁边看了片刻,脑子忍不住又飞到杨妧身上。
这事?还是先瞒下不说,等回到京都?当面跟她坦白,杨妧最是纵容他,每次只要他耍赖,杨妧总是依着他。
楚昕微笑,唇角慢慢漾出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