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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国公府的侍卫,连催促的话都说得如此婉转。

陈文得令,跟骡车的车夫说了几句。

这一路果真赶得急,风驰电掣般回到了京都。

杨婵正跟团团在院子里疯跑,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着她明显比以前结实的身板和红润的脸色,关氏眼圈红了红,不等眼泪出来就催促春笑带杨婵去洗脸换衣裳。

杨妧趁机把下人唤来给关氏磕头,又带关氏各处瞧了瞧。

一溜三间正房,窗明几亮,东次间用屏风隔成两间,靠北窗摆着架子床和衣柜,南面那间则放着妆台、五斗柜以及脸盆架子。墙角有座高几,摆了只青花瓷的梅瓶,里面两支盛开的菊花;西次间也隔成两间,南间摆著书桌、长案、书柜等物。书桌上文房四宝样样俱全,长案一头摆只广口圆肚瓷瓶,插着各种毛笔,另一头则供一盆两尺左右的昆山石盆景。

东西厢房都是三间,中间是小小的厅堂,杨妧住东厢房的北屋,清娘住南屋。春笑随着杨婵住在西厢房,而问秋念秋等人则住在正房后面的倒座抱厦里。

关氏逐间屋子看过,脸色越来越阴沉,“阿妧,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这屋子是谁的?娘虽然没见识,不知道京都房价多少,可这满屋子花梨木家具,桌上摆着的茶盅茶壶,你屋子里的梅瓶花斛,没有七八百两银子下不来。”

杨妧从箱笼里翻出屋契文书,“确实是咱家的房子,家具是原先主家留下的,也因此比别处贵几百两。”

关氏仔细看两遍,狐疑地问:“你哪来这么多银钱?阿妧,咱们住处差点,吃穿差点没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娘,”杨妧温声道:“我明白轻重,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隔壁范二奶奶开绸缎铺,我给她做衣裳样子,她先后给过我四百两银子,大伯母给了五百两,再有之前零零碎碎攒的,又跟国公府世子爷借了一些凑全了。娘放心,我不可能做傻事。”

关氏叹口气,“你从小就主意大,我怕你看见富贵荣华走上歪路……你借了世子多少钱,我这里有八百两,赶紧还上。”

杨妧想起楚昕晶亮如星子的眼眸和倔强而傲娇的神情,犹豫着道:“娘,世子爷答应我两年之内还,您的钱先收着,万一哪天有急事,咱们手上不能没银子。再者,要是碰到合适的店面,我想买一间做个小生意。”

关氏想想家里四口人,除了妇孺就是孩童,还有五六个伺候的下人,如果没有进项确实不成,便不再坚持,转而问道:“我看着清娘眼熟,是何家的人吧,她怎么到咱家了?”

“她跟青剑都是何公子的人,公子临终前让他们来找我。娘,公子于我有大恩,并非只是每月三两的酬银……若非公子引见,我在京都也没法站稳脚跟。他们既跟着我,以后就是咱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