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却意外地收到了两张,是楚贵妃特地指派方姑姑送来的,说让家里几个女孩子去玩玩。
秦老夫人大手一挥,吩咐给姑娘们添置衣裳。
正好衣锦坊关张转让,铺子里余下一百多匹布,张夫人舍不得赔本卖,全都让拉了回来。其中不少颜色鲜亮的杭绸、府绸和各式缎面。
秦老夫人给杨妧她们每人送了八匹。
张夫人心疼得几乎要滴血,却只能忍着,既然没法往娘家送,而绸布放久了颜色发黄,花色也不时兴了,真不如现在裁成衣裳穿。
比张夫人更煎熬的是张大太太。
今年张珺满十三,按例是能拿到请帖的,即便不能,张瑶也会带着张珺进去。
可是因为张佩闹这一出,请帖是不用指望了。
而张瑶的日子也非常不好过。
静雅县主是小姑子,张佩是娘家堂妹,她被婆婆骂了个狗血喷头,不得已跑回娘家,可张二太太紧跟着过来又指桑骂槐地说她不照顾堂妹。
张大太太看不过眼,冷着脸道:“你有这个能耐朝阿瑶撒气,怎么不好好管教一下阿佩?上次阿佩在国公府作妖,连累得我们也不能上楚家的门,这次阿佩又招惹县主,我们阿珺跟着吃多少挂落?”
张二太太可不是善茬,双手往腰间一叉,“阿佩年纪小,确实调皮了些,可亲家老夫人生气都是因为你们。内官监送的古籍是大哥亲手接的,昭哥儿童生试考三次不过,是你求着小姑要往宣府送……怎么怪到我头上了?阿珺嫁不出去更怪不到我,她长得十足像了你,谁愿意娶个整天愁眉苦脸的儿媳妇,看起来一副短命相?”
张大太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本是枯黄的脸色愈加难看,手指颤巍巍地点着张二太太,“有你这么咒自己侄女的?阿珺刚十三,还没开始说亲,哪里就嫁不出去了?倒是阿佩一肚子坏水,更是得预防着点儿。”
两人妯娌二十多年,对彼此家里的事情门儿清,吵了一个时辰架,把对方家里的腌臜事扒了个底儿掉,包括长房张继文公器私用收受贿赂,二房张承文豢养外室,生了个私生儿子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
张二太太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家相公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当下顾不得吵架,带上身边的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冲到国子监将张承文揍了一顿,问出来外室的地址之后,又冲到外室家中。
外室母子俩过得可比张二太太舒坦多了,独门独户的两进小院子,炕上铺着绫罗被,桌上摆着青花瓷,玛瑙碟子里盛着还没上市的秋梨,六七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
张二太太气盛,外室也不是善茬,两帮人撕扯在一起,让左邻右舍看了好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