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赌气,“我不跟你去!”
“那你想继续抄书?”杨妧翻翻她面前的字纸,“连一遍《女诫》都没抄完,你还是接着抄吧。”
下了炕,寻到绣鞋穿上,抻了抻裙裾,问道:“你不去我就走了。”
藤黄跟藕红都不在身边,而瑞萱堂的丫鬟,楚映不太敢吩咐,想一想,还是出去玩的念头占了上风,便下炕穿了绣鞋。
出了瑞萱堂,杨妧笑道:“在济南府的时候,人们都说山海关有何总兵,雁门关有镇国公,万晋的江山稳固无忧,听说进京要住在国公府,我还想楚家的儿女定然是既勇敢又聪明。”
楚映撇嘴,“用不着奉承谄媚我,我才不相信你的话。”
“我不是谄媚,因为进府之后,我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世子爷我不便评价,就说你吧,勇敢应该是有,至少敢作敢当,聪明却毫不沾边……我不明白,我只是在国公府暂住,又不会赖着不走,也不会影响你大小姐的身份,你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
楚映扬起下巴,这副骄傲的神情跟楚昕足有七八分像,“我就是讨厌你,不可以吗?你不来,家里平安无事。可你来了,祖母一会儿夸你女红好,一会儿夸你写字好,谁听了会高兴?”
哈!果然是因为这个。
杨妧趁机跟她解释,“你跟我不一样啊,我因为给义兄抄书才练的字,做女红是因为家里不富裕,平常穿戴用的小玩意儿都是自己做,这才练出来的。你又不是绣娘,能绣个应景的荷包就足够了,学那么好做什么呢?再者,你通韵律,能赋诗作词,我连对仗的平仄都搞不明白,抚琴吹笛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你为什么非把自己的弱点跟我的长处比呢?”
楚映如梦初醒,像久旱之后又落了雨的秧苗,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得意地拊掌,“没错,我会的东西比你多多了。”
“但还是有一点不如我,我看人比你强。”杨妧有意放慢了步子,语调也随之放慢,“假如花会时,我真的被张佩设计当众出了丑,你猜别人会怎么说?我是楚家的客人,又刚到京都,对孙家大爷的情况不了解……别人会指责我,还是会觉得国公府行事不周?”
楚映不做声。
杨妧继续追问:“假如是你,到别人家赴宴,主人家里闹出丑事,下次你还会心无芥蒂地去吗?尤其丑事的起因是主人家的女儿对客人不满意。所以,你想让别人觉得国公府混乱无章,觉得你心眼狭窄容不得别人?”
“哼!”楚映梗着脖子犟,“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名声不过是浮云,既不当饭吃又不当水喝,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