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有了,就是这阵子一直跟着我的罗修文,掌柜没有,严总管答应帮我物色一个。”
杨妧欣慰地点头,“表哥手里正该有几个得力的人,放在回事处也好,账房也好,哪怕是门房,总之府里有了什么事儿,你能头一个知道。”
楚昕端起茶盅,小口小口抿着。
有些事情,严总管已经在替他打算,可他还是喜欢听她说。
她声音轻柔,就像这夏日清晨徐徐而起的风,清爽且带了一丝丝甜,让人从内而外感到宁静。
楚昕再问:“我明白了,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打听一下京都粮米行有哪几家,如果皇上真的松口允你们兑换禄米,你跟顾三爷总不能抬着秤,拿着斗坐在仓场门口发粮……这就需要有个中间人,京都的米面铺子都是从粮米行进货,所以你们只要跟粮米行谈好价钱,那些琐碎的事情都交给粮米行去做。”
前世,杨妧就做过粮米生意,虽然没有亲力亲为,可跟何五爷对账时,也多少听到些小道消息。
比如茂昌行的掌柜心最黑,大斗进小斗出,里外能差一升;兴元行的二掌柜喜欢吃回扣,常常中饱私囊;再如隆源行所谓的新米里其实掺了陈米,一斗约莫掺两斤,不算多,既看不出来也吃不出来。
这些事情,杨妧不好说的太过明白,只提醒他多留心,不要只听价格,还得打听一下粮米行的口碑,免得沾一身腥,被百姓唾骂。
楚昕受教地点头,只觉得这个清晨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个清晨都令人愉快。
风带着月季花的香味,沁人心脾;石榴花没有香味,色泽却艳丽,骄傲地挂在枝头。
比石榴花更明媚的是杨妧。
她穿粉色袄子,盘扣用的便是石榴红,弯成蝴蝶状,乖巧地俯在衣衫上。
楚昕想起怀里的蝴蝶簪。
昨天含光说,前几天可能是杨姑娘生辰,何文隽给她画了发簪图样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