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明是嫡长子,可东川侯偏心继室所出的次子,迟迟不肯请立世子,这件事一直是梗在她心头的大刺。
没想到,猝不及防地被捅了一刀。
陆知萍面上有些挂不住,语调生硬地说:“我有事找秦老夫人或者张夫人,还请代为通禀。”
杨妧笑盈盈地解释,“老夫人昨儿在护国寺受了风,刚吃过药歇下,张夫人身子不好,一向不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因为下人通传是长兴侯府,所以我才过来待客,否则,谁有这个闲工夫……不好意思,汪太太,我年纪小不懂事,有失礼之处万望海涵。日头都偏西了,您过来是……”
陆知萍冷冷地瞥她两眼。
看着年纪小,嘴皮子倒很利索,说起话来夹枪带刺的。若不是事情急,她何至于这个时候,连拜帖都没递,就急匆匆地赶来?
陆知萍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今天府上世子爷把我弟弟给打了。我弟弟虽然不成器,可也是圣上钦封的侯爵,不能无缘无故受此屈辱。”
杨妧皱眉,迟疑地问:“长兴侯被打,汪家的媳妇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回头看向庄嬷嬷,“嬷嬷,我不了解情况,长兴侯府是没别人了吗?还是……我怎么觉得汪太太是来讹人的?”
陆知萍勃然大怒,“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娘和我弟都活得好好的?”
杨妧毫不客气地反驳,“长兴侯并非三岁两岁的小孩子,若是真的捱了打,必然会自己来论个是非对错。现在长兴侯不露面,陆家人不露面,苦主都没喊冤,隔壁老王跳出来敲鼓,即便是县太爷也不会接这个状子。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两人真的有过争执,那也只能是长兴侯没理,因为没理所以没脸见人。”
这番话说的快,蹦豆儿似的,却极清楚,一字一句都落在秦老夫人耳朵里。
秦老夫人几乎要拍案叫好。
长兴侯没过来,谁知道是真被打还是假被打,打成了什么样子?
陆知萍却气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好半天开口道:“我弟弟与人约好到清心茶楼吃茶,府上世子爷上去就是一顿揍,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茶博士和小二都可以作证,翰林院修撰杜其文也可以作证。我弟弟是读书人,要脸面,觉得形貌不雅才没出门。你若不信,大可请府上世子爷前来对峙。你们国公府不至于做了事情不敢认吧?”
杨妧是信的。
长兴侯府跟国公府素无交集,无缘无故的,陆知萍不会前来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