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上前屈膝福了福,解释道:“孙大爷的意思是,有人告诉她,如果追上戴铃铛的妹妹,就给他糖吃。”
孙夫人脸色骤变。
孙福旺只是五六岁孩子的心性,听到有糖吃,还能不上当?
当即便要将欺哄他的那人揪出来,可身在国公府,张夫人就在身旁,她倒不好出这个头,便哄着孙福旺要来铃铛,皱着眉头问:“这铃铛是谁的?”
钱老夫人瞧两眼,乐了,“这不正是之前娴姐儿娘亲苏老夫人逗猫的那个?我家有对一模一样的,当初苏老夫人看中了,照着样子也打了一对,说给猫系脖子上。因怕弄混,让匠人在铃铛里面刻了个苏字。我眼神不好,你看里头是不是刻着字?”
张氏闺名张娴,母亲娘家姓苏,生前大家都称呼她苏老夫人。
孙夫人仔细看了看,果然在铃铛内沿刻了个小小的“苏”字,两只里面都有。
转身递给张夫人,话里有话地说:“必定是您家姑娘的铃铛,实在对不住,旺哥儿孩子脾气,受人哄骗才要了这铃铛。张夫人千万别见怪。”
张夫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期期艾艾地说:“这不是阿映的……”
荔枝赔笑接了话,“回夫人,原本是张家二姑娘的,张二姑娘今儿早上送给杨家六姑娘的见面礼,还特地给她系在手腕上。”
说着指了指站在杨妧身旁,穿着大红妆花缎袄子的杨婵。
杨婵本就瘦弱,因才刚哭过,眼底泪意犹存,看上去怯生生的,分外叫人心疼。
孙夫人正要开口,只听钱老夫人恍然般,长长“哦”了声,看向张二太太的目光里明显带着几分不屑。
养猫逗狗的玩意儿,当成见面礼送人。
这是把别人当猫狗?
张二太太臊得面皮紫涨,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却还惦记着替女儿往回找补,尴尬地笑笑,“母亲养猫的时候阿佩还小,原不知有这回事,只因这铃铛精巧,阿佩非常喜爱,平日里也时常拿着玩儿,出于好意才送给杨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