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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宜修落落大方地接过杏仁酥,“回老封君,我五岁零七个月,去年秋天开蒙,只学了《三字经》,爹爹说这几天会请先生回来教授《千字文》。”

秦老夫人连声夸赞,“这孩子教得真不错。”

“是婆婆教得好,”范二奶奶与荣有焉地说:“婆婆是淮阴徐家的旁支,修哥儿从小养在祖母膝下。”

淮阴徐氏一族在江南很有名,曾经出过两位帝师十几位进士,如今虽不比从前煊赫,但盛名仍在。

徐家的孩子不管男女,七岁之前都是在一起上课,七岁之后,男子去族学上课,姑娘则在内宅另请夫子。

范家竟然能娶到徐家姑娘,也难怪范宜修教养得这么好。

秦老夫人又问几句闲话,笑道:“在屋子里拘得慌,让红枣带你玩。”

杨妧道:“小婵妹妹在摘花,就在花园里,出了门往西走不远。”

范二奶奶跟着叮嘱一句,“好生照顾妹妹,别乱跑,也不许淘气。”

目光追随着范宜修的背影,直到他走出门口,才不舍地移回视线,“这孩子腿脚快着呢,稍不留神就瞧不见人影。前几日不当心唐突了两位姑娘,二爷知道后惶恐得不行,刚安顿下来就打发我带哥儿过来给姑娘赔礼……家里没别的能拿出手的东西,织出来的布倒还能见人,老封君和姑娘千万别嫌弃。”

话说得很客气而且中听。

范宜修并无唐突之举,却特地上门赔礼。

杨妧本已料到,等看到礼单,心里更是明镜儿似的。

礼单上写着十二匹布,四匹织锦缎、四匹杭绸还有两匹霞影纱、两匹玉生烟,都是价钱不菲的好料子。

尤其是霞影纱和玉生烟,因为染色不易分外难得,一匹纱的价钱几乎抵得过一匹妆花缎。

京都的勋贵人家,没有谁会拿着银子满街逛绸缎店,都是有相熟的店铺,隔两三个月或者进了新料子,送到府里让主子们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