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还在下着雨,雨声窸窣,偶尔裹着隐约的汽车鸣笛声遥远地传来。
江成意有些困了,躺在床上,眯眼望着窗外的夜色。
夜灯静谧,被雨水腾起的寒冷雾气模糊在窗上,茫然一片。
他有些睡不着,于是漫无目的地走着神,脑海里莫名想起晚上帮薛燃擦拭伤口的时候。
许多年过去,小孩儿已经长大成人了,比年少时更加清隽英俊,甚至高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但江成意对他的记忆却依旧停留在五年前,薛燃仰头盯着自己、满眼警惕与厌恶的模样。
他自以为,年轻时候的自己虽然嚣张又轻狂,但对小薛燃的善意和喜爱却是真心的。
以至于在单方面被当面捅了软刀子时,他第一秒感受到的并不是气怒,而是莫名的茫然与不解。
可若说有什么深一些的感情却也说不上,甚至后来出了国也没怎么想起过这个人,只是偶尔从国内的商业晚报上看到这个名字时,总会想下意识略过而已。
江燕曾说过,他似乎有轻微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江成意自己却没有这么觉得。
除了破产后那一个多月被逼着的东躲西藏,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创伤”。
他记得这么说完的时候,江燕欲言又止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叹口气,转移开了话题。
窗外的雨势更大了些,越发有哗然的趋势,江成意听着沉闷的雨声却莫名觉得安全,他抱着被子缩在床边,困倦地眯上眼,睡熟了。
第二天依旧是个阴天,却没下雨。
今晚就是除夕夜,街道上的人影只两三个,地面上还残留着昨夜大雨后清亮的积水。
深熟的一觉醒来,精神果然好了许多。江成意也没再看电脑,给自己放了个短暂的年假。
他起床洗完漱,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会儿,肚子有些饿却懒得出去买东西吃,干脆煮了大大一杯热牛奶,拉上窗帘关了灯,打开投影仪准备随便看个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