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那边商量得怎么样了?”薛燃打断他惊异的思绪,语气平淡得仿佛那一刹那的阴冷只是错觉,“如果他死咬着那一条合约不放,影视部明年不可能再和他合作。”
郑锐收回神,拧眉道:“哪有那么快,杨琛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手段了得,估计有的时间耗。”
薛燃垂下眼,看着玻璃杯里蔓延爬上的红酒液,漠然道:“月底之前如果他还不同意,直接放弃。”
“……放弃?”郑锐看疯子一样瞪着他,惊得甚至笑了一声,“你知道放弃是什么意思吗?
国内除了杨氏,你还能找得到哪个能与恒海相提并论的娱乐公司?就一个陈氏,近几年也早就把重心偏移向了房产……你究竟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么么?!”
你他妈是不是被谁冲昏了脑袋!
他咬牙,压下了更难听的话。
“我很清楚。”薛燃抬起眼,目光里满是年轻而冷血的野心,“如果你有别的看法,直接在股东大会上跟我说。”
他说完,无视掉郑锐震惊荒唐的视线,端起酒杯起身离开,冷漠丢下句:“过几天,会议商讨。”
郑锐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拧眉沉默了半晌,咬牙骂了句操,还不解气,又骂骂咧咧地灌了口酒。
……等的人回来了,心他妈果然也野了。
卫生间里的灯光昏黄。
薛燃捧起水洗了把脸,然后抬起眼,沉静地盯着镜子里的人。
西装革履,眉眼冷峻,瞳色也一如发色般漆黑,与五年前似乎丝毫未变,却又似乎判若两人。
他不可自控、凌虐般地回想着,江成意熟悉的懒散笑意,想着他抬手抚摸上另一个人的头发、远远注视着别人离开时温和含笑的目光。
这些曾经都属于自己、独一无二拥有过的亲密,如今转交给他人,江成意竟然也毫无芥蒂,笑意一如既往,温柔得漫不经心。
薛燃无声地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