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连忙望向江成意。
却看到他的手指似乎动了动,下一秒,才慢吞吞地睁开眼。
铃声自顾自响了许久,直到挂断,江成意依旧没有伸手拿起手机来。
车厢里只沉寂了一秒,对方又不停歇地打了电话过来。
薛燃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开口。
来来回回,一直到第三遍,江成意才自嘲似的笑一声,拿起手机,半晌,点了接通。
一道突兀的女声忽而打破车厢里的寂静,歇斯底里中带着急切尖锐的恨意:“你死哪去了!我给你发的消息没看到吗!你娘都快被人杀了你还有没有良心!果然跟你爹一样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贱种!”
车厢里的环境密闭,薛燃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愣住了。
他听见江成意带笑的声音,懒散乖戾得一如既往:“我是贱种,那您是什么呢,贱人?”
电话那边像是被气得不轻,骂道:“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有没有良心!好歹我也把你养了这么大!天杀的白眼狼!”
江成意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语气竟然还算轻快:“随便骂,不过如果您没别的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女人喘了几口气,下一秒,语气忽而怯懦了下去,“你给我,给我转一百万……明年还你。”
“一百万?”江成意笑了,“我记得前几个月您刚从陈霄那里坑走五十多万吧?怎么,现在陈霄骗不到了直接来找我了?”
电话那端的女人毫无愧意,腆起笑意:“乖儿子,别恨妈妈,妈妈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最近那群傻逼赌得太大了,我也没办法……”
“赌场太脏,我下不去脚。”江成意没什么笑意地笑道,“帮不了您了。”
女人一顿,深呼吸着、如脱水的鱼般粗喘了几口气,像是想尖叫着骂出声,好半晌却竟然又冷静下来,缓声道:“不愧姓江啊……你真是好样的,行,以后就当我死了吧。”
江成意没出声,刚要挂断电话,却忽然又听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