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进车里,毫不留情地打湿了身体一侧。
江成意今天穿的是一件银灰色薄衬衣,据说是意大利哪个拗口的名贵手工牌子,是之前姐姐送他的生日礼物,每年一条,竟然也没重过样。
缎面的衣袖浸了水,显出一种朦胧的深色来,手腕清隽,映着腕骨一侧的小痣,白净到有些清冷。
他并没有在意,自顾朝前开着车。
尽管是雨天,但商业街这边的路依旧堵得厉害,四方交接的大十字路口车辆更是挪车如龟速。
红灯遥遥地亮着,江成意眯眼朝窗外望了一眼。
昏黄色的车灯下映出细密的雨帘,乌云沉沉,街道两侧均是来往匆匆的行人,雨声哗然下无人言语,只有彩色的伞面在一片灰沉中穿梭。
江成意刚要收回视线,目光忽而就凝在了一道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小孩儿已经脱了那件厚厚的玩偶服,正背著书包慢吞吞地走。
他低着头,背却挺得直,身上那件蓝黑色工整精致的校服江成意倒是记得,附中的,贵族学校。
大概是心情不太好,薛燃皱着眉,表情说不清是烦躁或是冷漠,也不打伞,头发已经被淋湿了,安静却湿哒哒地翘着。
江成意看了一会儿。
大路口的红灯终于开始倒计时,九十秒。
这份兼职是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
招工的经理们一见他,大多都是二话不说直接赶人,这次的工作还是他趁着玩具店刚开业着急招零工来碰运气,老板无人可用才勉强把自己留下。
玩偶服已经脏得不行,手腕处还被木板上的钉子破了一长道口子,崩开的线头乱糟糟的,补都没法补,估计前半个月的钱一分都拿不到。
都是因为那群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