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惜摇摇头,叹道;“贾舍人,你还是没看清楚,从我进京起,只要我不愿意的事,谁能逼迫得了我?你可以前来问我的,你也可以跟我讲道理,我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她将匕首切得更深些,“你埋伏在此杀了我阿爹。院子里血腥味那么重,你事先清扫过吧?角落里那棵樱花树,树下落花被扫得干干净净,你的护卫们太认真了。”
贾相的脸如金纸般枯黄,他耷拉下头,手指曲起。
“你还想杀了我吧?你明知道我不想要回大梁,可是你想要啊,就算你为百官之首,还是不能满足你的野心啊。当年那个衣不蔽体的贾牛儿去哪里了?
杀许凛,太后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是逼迫我与大周为敌,我可以远走高飞,可阿爹不行啊,你知道他放不下,引阿爹来京城杀太后,也是引我来,再一并杀了我们。哦对了,你别做梦了,临安府厢军中投靠了你的人马,都已经死了。”
程惜惜收回匕首,在他衣衫上慢条斯理的擦干净血迹,又敲了敲他曲起的手指,撇了撇嘴,“你很厉害,一环扣一环,可是我比你更厉害。你的指令发不出去了。”
她凝神听了听,手指伸在唇上,对睁大眼睛嗬嗬喘气的他嘘了嘘,“你听,外面整齐的脚步声马蹄声,大周京畿营的兵来了。你快死吧,我没功夫跟你多说啦。”
贾相瘫倒在圈椅里,猛一抽搐后,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程惜惜低喝道:“程怜怜,快来帮我。”
程怜怜趴在程放的身边,恹恹毫无生气,听到程惜惜的吆喝,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咬着贾相的衣衫,帮着她将尸体往门外拖。
院外刀剑碰撞声,打斗声,凌乱的脚步声穿过小院,破门而入。
程惜惜将贾相随意扔在院中,抱起房屋角落老许做马厩棚子时刷油布用的桐油坛,揭开坛盖将桐油倾倒在程放身边,拿出火折子吹开扔了上去。
火苗升腾,将程放席卷其中。
程惜惜的双眼在火光中红得似要滴血,全身被火苗炙烤得滚烫,她轻轻踢了踢程怜怜,低声道:“走吧。”
程怜怜无精打采的跟在程怜怜身后走出去,院外打斗声停歇,院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圣上背着手,沉着眼看向她。
程惜惜视若无睹,迈着步子越过他就要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