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闻四也来了,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悦,每走一步就偷笑出声,惹得程惜惜不住翻白眼。
他自发去搬了把圈椅出来,与程惜惜坐在一起,手也伸向了熟羊肉,她斜了他一眼,见他将肉飞快塞进嘴里,若无其事的咀嚼起来,又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搭理他呢?
闻四吃完肉,手又伸向酒壶,却被程惜惜眼疾手快一把拍开,“吃肉也就算了,你还想喝我的酒,美得你。”
“嘿嘿,我就是高兴嘛,所以想喝点小酒。”闻四耸了耸肩,眉飞色舞讲着昨晚府里的热闹。
“哎哟,闻大最后是被衙役送回来的,大嫂见他一身屎臭烘烘衣衫不整,问了几句后就气昏了过去。你不知道吧?大嫂可不是好惹的,她娘家大伯是杜枢密使。嫡母一见那阵仗,又心痛又着急,哈哈哈哈,那天都塌了的模样,我怎么看就怎么想笑。”
程惜惜斜过去,闻四忙讪笑道:“我没笑,一想笑我就死命掐自己,你看我手都掐青了。”
闻四将手伸到程惜惜面前,极力证实自己听话,见她眼睛微眯起来,吓得嗖一下缩回了手。
“闻大受了惊吓又挨了冻,没多时就闹着头疼起了热,府里请来了郎中,又是给大嫂看,又是给闻大看,还有给阿爹看。我没跟你说吧?阿爹得知他最得意的大儿子,居然去爬有夫之妇墙头,脸比锅底都要黑,躺在床上直唤胸口疼。”
程惜惜喝了一口酒,随意跟他闲聊,“你恨不得你阿爹死”
闻四有一刹那的失神,他看着满院细碎的阳光,轻声道:“我知道这是大逆不道,可是没法子啊。我不止一次盼他死,不只是他,还有嫡母。”
程惜惜有些意外,顿了下却没有出声。
“阿爹从来不拿我们母子三人当人看,我知道嫡母跟我们没关系,可是姨娘自幼就伴着他长大,我们是他亲生的啊。我蠢,读不好书,又什么都不会,一辈子都没出息。”
闻四的神情哀伤中带着些许的迷茫,“他们活着的话不分家,不仅我,还有我以后的妻子儿女,都要仰仗他们鼻息而活。父母在不易财,孝道二字压下来,我永世不得翻身,所以我干脆没出息一辈子,不说亲,也不用连累其他人。”
“你祖母呢?她也不管么?”程惜惜好奇的问道。
“祖母?”闻四笑了笑,“自从姑母去世后,你知道我姑母吧,就是前朝亡国之君的皇后。”
程惜惜怒道:“你当我与你一般傻么?”
“好好好。”闻四从善如流继续说道:“祖母就带着二叔避居到安城,这次是二叔家的大娘进宫,才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