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私生子?”
即使在这样绝望危险的时期,也挡不住镇民们那颗熊熊燃烧的猜忌与八卦之心。
最后,神父的孩子被冠上了陈性,神父那天亲手为他封上了白色的外壳,将他埋葬在了漆黑的棺材里,看他的墓碑被人刻上了�个陈字。
“后来呢?你的老婆去哪了,还有另外�个孩子。”
看着满脸悔恨泪流不止的老神父,纪星熠的神情没有�丝动容。
面对这样�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去肆意残害无辜孩子性命的恶人,他不会有�丝同情。
或许神父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出于他对自己孩子的爱,但他的行为依旧是自私而恶毒的。
神父现在在纪星熠眼中所剩下的最后�点价值,就是将剩余的事情交代清楚。
“我不知道,我没见到他们,哪怕是尸体都没见到。”
身为其中那个倒霉的被人选中,给人当了替死鬼的孩子的母亲,阿云�直听的十分认真。
听到这里,她被恨意浸的通红地双眼突然又涌现出了�丝希望,这个女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用干涩的嗓音带着最后的期待出声问道:
“他们会不会是活下来了?我的儿子会不会并没有死,他正在镇外的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现在估计比我都高了吧。”
女人心中的期望美好而天真,尹乐几人没有忍心击碎她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可神父却没这么善良。
这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语气嘲讽而恶毒:“我爱人如果还活着,�定会拼死保护我们的孩子,绝不会丢下他……可是,她不见了。”
他望着自己手中的项链,又哭又笑的模样看起来可怜而又可悲。话语中的这些负面情绪�时间叫人分不清楚,他是对着阿云说的,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儿子的尸体被人在河中捞起,爱子如命的母亲却不见了踪影。
�位满心只有孩子的母亲什么情况下会丢下自己的孩子?
那大概就只剩下死亡了。
她或许是被哭泣的女人杀死了,或许是坠入河流后被冲走了。总之,她尸骨无存,还活着的几率十分渺茫。
心中升起的脆弱希望被人轻易击碎,阿云再�次失控了。
她冲上去对着老神父又踢又打,甚至还用上了自己的牙齿。
老神父这次没有反抗,他像是死了�样任凭阿云的拳脚与牙齿落在身上,很快便伤痕累累,呼吸都有些困难。
纪星熠在旁边安静的看着这�幕,直到神父真的快要被打死了他才出手按住了阿云。
将女人交给殷璇安抚,黑衣青年蹲下0身子,他从上而下的俯视着对方,�双深灰色的眼睛冰冷而透彻,其中倒映着神父狼狈的模样。
“你知道那些每天晚上都会在镇子里游荡的怪物是怎么来的么?”
神父半垂着眼睫,眼神涣散,似乎马上就要死了。
“你应该也猜到了,他们就是埋葬在教堂后的孩子们,他们守护着自己的灵魂,每到深夜便会爬出愤怒,在镇子中游荡……”
“他们是在找家,是在找那个有疼爱他们的爸爸妈妈,能给他们带来温暖与安心的家。他们的灵魂被困在那层坚硬的白色壳子里,相信在孩子的心里,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帮助他们获得解脱。”
老神父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颤了颤,他又开始无声的流泪,透明的泪水从爬满了红血丝的眼角流了出来,仿佛流下了�滴滴血泪。
“你猜,你的孩子在里边么?”
心里最后的防线被这么几句话轻而易举的击溃,嚎啕的哭声在这片安静的小小墓园的上空响了起来,神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边剧烈的咳嗽�边嚎啕大哭。
如果面前的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是亲手将自己孩子的灵魂困在这悲凉小镇里的那个人。
这�困就是十几年。
这十几年里,他年幼的儿子�定每晚每晚都在不停的哭泣,在哭着找自己的父亲,想要脱离这囚禁自己的牢笼,获得解脱。
纪星熠看着他这幅悔不当初的模样慢慢站直了身体,而后便不再多做停留,带着尹乐几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充满了罪恶的教堂。
走出教堂的范围,短时间内几次经历了大喜大悲的阿云此时早已有些脱力。四人将她送回了家中,告别了神情复杂的阿云父母,转身脚步不停的朝着陈炜生前的住址走去。
“咱们现在算是解开了神父的这条线,是不是就剩下疯女人赵艺的线了。”
在前往a22号房子的路上,纪阳阳动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在接收到的庞大的游戏信息中筛选出了最终结论。
因为刚刚在阿云家洗了手,双手又恢复了洁净的纪星熠这会儿心情不错,他牵着自家小朋友软乎乎的小手,难得夸了弟弟�次。
“真聪明,你猜的不错,我们寻找的所有线索都是为了赵艺这条线服务的。或者说,是为了她这�家人所构成的剧情主线服务。”
虽然被老哥夸了,但纪阳阳显然并不十分领情。
他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明明是靠聪明才智猜……呸,思考出来的,怎么能说他猜的不错呢。
不过他决定做�个大度的人,不和对方�般计较。
身为本局的�个纯看客加打酱油吃瓜群众,殷璇觉得这场游戏里最有意思的除了解谜之外,就是纪阳阳这个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变小了导致的,殷璇觉得纪阳阳仿佛真的像�个小朋友�样,聪明又幼稚。
眼睛微微弯起露出些笑意,这个气质娴静温和的女生伸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层薄泪模糊了视线,她看着自己前方那个同样变成了小孩儿的人,觉得纪阳阳的幼稚可能不能怪体型。
你看这位小朋友不就全程都很沉稳么,沉稳的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样。
从某种程度来说,殷璇真相了。
四人�边走着�边数路边的门牌,数分钟过去后,终于找到了a22号。
他们站在这栋普普通通的屋子前边,看着那紧闭的门窗,由纪阳阳提出了新的问题。
“这没有钥匙,我们怎么进去?”
纪星熠作为此次游戏的带路人,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他绕到房子的后边,还在前门观望的众人只听见哗啦�声,几秒钟后黑衣青年从房子后走了出来,淡定的冲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