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宣城回到了宫里,召集了百名画师,要他们凭驸马身边人的描述,在纸上绘出驸马的模样来。
数天之后,那些画师呈交上了他们的成果,宣城一一看过后,最终将那些画全部投进了火盆中。
梁正绪受诏入宫的时候,宣城正陪着吕蒙晒太阳。
这位太上皇之所?以能醒,还?得感谢太医院上下所?有太医对他竭力的救治。
只是人虽然醒,但半边身子却瘫了,行动仅能靠着轮椅推动,想开口说话都无法连续成句,再无翻云覆雨的能力。
中官走到长公主身边通报,宣城随即朝梁正绪所?站的廊下望了过来。
明媚的春光下,宣城一袭妥帖的深紫长裙,柔和又不失端庄,白皙的脸庞在绿意盎然的太液池旁,远胜过高悬于天空之上的春日耀眼。
梁正绪看得有些发愣,澄清的湖水无风自动,直至撞上宣城的目光,他连忙垂下眸去行礼。
宣城见人来了,与自己的父皇言语了两句,为他掖好遮膝的毯子,尔后便将他交给了内侍照顾,自己则朝梁正绪走了过来。
如今的梁正绪接任了舒殿合的位置,右迁礼部尚书。
他眼睛依旧明亮,没有被朝廷的乌烟瘴气所?染,唇上留出了短短的髭,人也越发精干沉稳,在朝中有了自己的话语权,是宣城有力的臂膀之一。
“不知长公主召微臣有何事?”梁正绪立于宣城的面前,恭敬问道。
宣城发现了他的紧张,轻笑了一声,打趣道:“难道无事就不能唤梁尚书入宫来品茶聊聊天?”
梁正绪一下子哑言,道:“微臣……”场景又好像回到了两人都未曾成亲前,他鼓起勇气向公主表白的那一月夜。
“这既不是朝堂,亦不是议事殿,梁尚书不必如此拘谨。”
宣城有意驱散两人之间秉公办事的气氛,诙谐道:“在私下,我们亦是可以闲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