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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讲说天意,言罢宿命。

衡瑶光从未想过要行天道所想的路。

他如此听完,也就应:“可人生在世,各有执念。你有你想强求之事,我也有我愿强求之事。若谈天意,你我皆是不如意之人,又何必要顺天而行?”

一息颤落的灯花之后,鹤西疾缓缓抬起眼帘。

鹤西疾问:“难道于你而言,教你如愿,就要生灵涂炭?”

衡瑶光不答。

他只反问:“那于你而言,不如我所愿,而如你所愿,又是什么道理?”

鹤西疾道:“……也许,多年前,我便应该想到,你并非是多么在乎天下苍生的人。”

他们昔年相识,算是场旧识。

可论谁更懂谁,也许彼此之间,从未看懂过彼此的真正面目。

谈心怀天下的人,其实自私得很。

说无欲无求的人,也执念深沉。

衡瑶光几近叹息般开口:“你帮我良多,我承你的情,但你我所求不同,也终究不在一条路上。”

鹤西疾听罢,垂下眼,伸出食指,在遍布红痕的左手腕上轻划。

一二道深得发紫,又有几道痕迹淡得几近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