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他说:“我今天问裘之语,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林界主,他很喜欢他。”

衡瑶光淡淡应了他一声,掩在阴影里的五官像润着光的白玉。

谌引道:“结果裘之语告诉我,他知道林界主对他没有情爱那一类的喜欢。他们可以做朋友,做兄弟,做遇到危险时并肩而战的人,却独独不能做道侣。”

“裘之语也说,一个人是否喜欢自己,其实每个人心中都能感觉到。或多或少,心底都会说出一个答案。只是有些人不愿意相信,还渴望那是错觉,有些人也信以为真,把它看作真相。”

细细说来,若论举一反三,其实谌引也不遑多让。

他轻易从裘之语的言语中读出这些道理,并深以为然。

但这些深以为然并不是他要诉说的任何重点。

他说来说去,也不过想暗示那么一句——

“衡瑶光,一个人是不是喜欢我,其实我也能知道。”

还要再多一句,“而我是不是喜欢这个人,他也会知道。”

如此明显的暗示,又如此委婉。

不管别人会不会懂,谌引想,衡瑶光是一定会懂的。

他也所料不错。

衡瑶光的确听懂了他的意思。

衡瑶光问他:“那在你看来,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谌引一听就来了精神。

他眨了眨眼,轻声道:“这当然是好事啊。我活了近千年,从来没遇到有人胆敢喜欢我的。不过——这么多年,我也从没有喜欢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