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这时,钟老夫人便会和她一同到前厅用早食,再送钟老太守去办公务。
只是今日,她与钟老夫人前后脚来到前厅,就听见里头已经有了说话声。在对上谢狰玉清冷平淡的目光后,胭雪脸上的吃惊更是无处可藏。
他怎么还在这里,看他和季同斐等人的样子,就像是昨夜就没有离开太守府一般。
然而更令她惊讶的,是钟老夫人同她说:“两军还未交战,将领他们一半人在城外扎营,一半入城修整,季少将军他们最近会住在咱们府上。”
胭雪喃喃的唤道:“祖母。”声音里透着些许不情愿。
钟老夫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知你不想和谢世子还有关系,所以将他安置在离你最远的院子,他是将领,不妥善招待,会惹起非议。私底下,若他在府里,我会让人看着点他,不让他扰着你。”
胭雪也不是不通情理,她没和祖母说,让谢狰玉留在太守府,那就是个祸害,不管有没有看着他,他疯起来还真没人能管得了他。
祖母对谢狰玉还是不了解,胭雪懂的该以大局为重,即使不愿意,也装作接受了的样子。
大不了,谢狰玉在,她就躲在屋里不出来,后宅他也不能再乱闯了。他不在就更好,趁此机会再出来走走。
胭雪遥望一圈,没有见到沈宣邑,反倒同谢狰玉目光对上,她没好气的别开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垂眼吃着碗里的粥,不到片刻,她想起来什么,一脸诧异到荒唐的再次朝谢狰玉看去。
昨天夜里被谢狰玉缠上,丢失的裙裳腰带竟然出现在了他的两只手腕上。
用来束腰的柔软轻薄的水红官纱被谢狰玉分成了两段,分别缠在腕子上,再配上他一身干练练功的打扮,那两段红官纱就变成了他的护腕绕了一圈又一圈。
谢狰玉掀眸,目光从她脸上落在自己手腕处,淡淡的,扯出一抹玩味可恶的笑,故作展示般,不是端碗就是夹菜,惹得胭雪眼皮都要气的泛红了。
“无耻。”
钟老夫人没听清楚,“阿胭,你说什么?”
“没什么,祖母,我说粥……烫了。”
不,她是说,谢狰玉卑鄙无耻,她已经预感到只要谢狰玉一日不走,她的日子就要难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