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婶婶笑道。
“哎哟表弟媳,你在这儿瞎谦虚什么呢,我们小泽那成绩能说是马马虎虎么,常年都排在年级前十呢,想考华光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不肯歇嘴的表姑又说上了,“我瞧着吧,虽然说是市重点,华光也没那么难进,就算小泽中考失误了,你让他爸给华光捐点钱,不也一句话的事?我可听说了啊,小天他爸前几个月才又给学校捐了一栋楼呢,这有钱人啊果然是不一样,哪儿用得着学习啊,怎么着都有人兜着呢。”
这摆明了就是暗指着易晓天是拿钱砸开的华光校门了,而且说出来的语气,酸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易晓天再不关心亲戚,也是知道一点情况的,他爸纯粹白手起家,如今的家业全都是自己一手挣的,所以完全不必仰仗父母鼻息,有足够的底气做自己的事,反倒是他父母要更依赖这个儿子一点;易良才发家以后,提拔了亲弟弟一家,也对其他亲戚多有照顾,而那位表姑呢,曾经也托了关系,让自家丈夫进了易家的生意圈子,奈何她男人不争气,有人罩着都办不好事,反倒又是赔本又是借高利贷,把好好的家底都给赔空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到了她姑姑,也就是易晓天的奶奶这儿,易晓天的奶奶就让儿子帮了一把,把这位表姑家的事给摆平了,然而易良才也不是圣父,救急不救贫,帮了一两次发现这家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再往后就不肯再帮忙了。
瞧着周围其他亲戚在自家表哥的帮忙下都飞黄腾达了,只有自己一家人过得稀松,这位表姑自然是酸得不行,偏还要在外人面前摆阔装富地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己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得艳俗,还瞧不起普通人家,说话惯常地冷嘲热讽尖酸刻薄。
当年易晓天妈妈葬礼上,那个多嘴说当年不该让她进门,还嘴碎说易晓天可能也有遗传的人就是这位女士。
易晓天记仇得很,哪怕那时候他还很小,可这位“表姑”他记得牢牢的,所以一照面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这些年来,就他们这一家没收到他爸关照,可见他爸心里对这位恐怕也是不待见得很,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脸还敢上他们家来。
“表姑”牵着的小破孩又开始嚎,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嚷嚷着要看小美人鱼,表姑连忙哄她,“囡囡乖啊,等回家了给你放美人鱼啊?咱们不哭不哭,这么多大人看着呢?”
“我就要看小美人鱼!我就要看!!”
小破孩开始撒泼,往地上一躺就开始打滚,手脚乱舞,粉纱的公主裙都被滚得翻起来露出了里头的白色连裤袜,尖叫得简直耳朵疼,“你快给我放!我就看!!”
表姑赶紧掏了手机出来给她,“你先拿妈妈手机玩换装游戏去好不好?”
小破孩尖叫声终于停了,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玩了起来。
“莎莎还小,”
表姑给女儿理了理裙子,冲众人道,“不懂事就爱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