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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景站了起来,与他比肩而立,直视他的眼睛沉声问:“那就能认贼作父吗?”

这句话让何耀东沉默了很久。

就在节奏要断了的时候,何耀东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你这样的人,也懂什么是君臣父子,什么是忠孝节义吗?”

他把手抬起来,指住庄景的鼻子:“你不过是个在天桥卖艺的下九流的戏子,如果大清没亡,又怎能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指点点?”

何耀东这时似乎也动情了,眼睛变成猩红色,纠结和痛苦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这句话和这个眼神似乎刺痛了庄景,让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他一退,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轻嘶出声。原来庄景脚下穿得是薄底布鞋,碎瓷片扎了进去,血已经透过布鞋染湿了拇指大小的地。

何耀东说:“你走吧,我欠你的东西,等我拿回我该拿回的,十倍百倍的还你。”

王元红笑了:“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总以为天生高人一等,把我们这些穷苦人看成阴沟里的臭虫。可现在是民国了,就是吸骨敲髓也轮不到你了。”

“欠我的你也别还了,日本人的东西,我嫌脏。”

“今日你我割袍断义,永不相见!”王元红挺直了脊梁,走出了院子,血点如梅花洒了长长一路,显得触目惊心。

等他消失了,绍祺才呆呆地坐下,良久,一行眼泪才从他眼角顺着脸庞流下。

“cut!”屏幕变黑,片段结束。

对准导师的镜头里,金竑面无表情,除了眼眶微微泛红。

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死死握住佛珠,红线缠绕在手掌上,切割出苍白的颜色。

他熟悉庄景,更熟悉掌上红。这样的角色是原来的庄景无论如何也演不出来的,能演出来的只有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