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严重,已经好了。”
谢伯缙一把按住她那双胡乱不安的手,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
云黛轻轻挣了下手腕,语气透着淡淡的幽怨,“我才不信你了,你惯会骗我。”
这埋怨的话叫谢伯缙心头涌起愧疚。
云黛见他突然不说话了,心下奇怪,抬眼打量他。
谢伯缙拉住她的手腕,“走吧,出去再说。”
见他出入自由,云黛心头疑问更甚,“这里真的是牢狱么?”
先前她只想着争分夺秒见他,压根没空去思考为何这牢狱空荡荡的,只有谢伯缙一个人,且他穿戴整洁,半点人犯的模样全无。现在冷静想一想,新帝那个圈套错漏不少,是自己乱了分寸,才傻乎乎地上了钩——
当然,她也没想到一国之主竟会如此作弄人!
谢伯缙知道她满心疑惑,也不瞒她,边走边解释,“这里是牢狱,却不是刑部大牢,而是兵部私牢。陛下登基,大赦天下,这私牢里本就没几个人,这回能赦的赦免,不能赦的都杀了。你别担心,我并未入这牢狱,这些时日一直住在兵部后衙。”
“大哥哥,你来长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迟迟没有消息?国公爷和夫人、姑母他们都不知道你的下落,皆忧心忡忡,日夜牵挂。我们还以为你被陛下治罪,性命不保……”
“在庭州与你分别那日,我便带兵赶往长安,后与陛下里应外合,将五皇子的势力一网打尽。说来也是我疏于防备,被五皇子豢养的死士射了一支冷箭。”
他稍作停顿,瞧着云黛的脸色,不愿细说,将她的手在掌心握紧了些,“当时伤的挺重,陛下找了御医给我治,又怕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平白叫家里人担心,他便替我瞒下了。不过待我稍有好转,便派人往乌孙送信给你报平安,没想到你竟然寻来了长安。”
云黛小声咕哝着,“再等下去,我都要成望夫石了。”
谢伯缙耳力好,将这细小嘟囔收入耳中,不由轻笑一声。
俩人走出这昏暗霉潮的大牢,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的天光,暖黄的光线斜斜照着门前那棵百年银杏树,落英缤纷,满地金黄,浓墨重彩勾勒出永熙元年深秋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