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铺纸提笔,将此事写成奏折,派人送去长安皇宫,请皇帝为沈元韶正名。

这期间,突厥也没消停,接连三次进攻乌孙,谢伯缙只得再度领兵出征。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沈元韶幕后献计,将突厥几员大将的用兵习惯与特点都细细剖析了一遍,谢伯缙此番出征如虎添翼,精准打击,势如破竹,打得突厥军节节败退,丢盔弃甲,逼退至突厥边境线——

永丰二十二年,四月底,突厥送来投降国书。

北庭及乌孙上下欢庆,大军班师,锣鼓喧天。

云黛也欢喜不已,双颊笑意轻漾,与沈元韶道,“战事已平,哥哥也能随我回乌孙拜见外祖母和舅父了,他们见着哥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元韶对乌孙亲人也有些期待,但他心头更挂念一件事,“打了胜战,没了后顾之忧,谢恒之也得抓紧定个好日子,与你成婚了吧。”

提到这个,云黛面上的笑意一滞。

胜战带来的喜悦太强烈,险些叫她忘了战事平息后,还有一个大麻烦——

大哥哥私自领兵这事,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一柄锋利的剑,现在虽还没落下来,却是指不定何时就落下来,血溅三尺,人头落地。

当日夜里,谢伯缙从庆功宴回来,已是月上中天,静影沉璧。

他不想扰了云黛安眠,在前院沐浴洗漱之后,才轻手轻脚进了她的床帷。

帷幕间光线昏暗,那熟悉清甜的馨香沁人心脾,掀被躺下,他顺手将身旁之人拢入怀中,手掌才碰上那纤瘦的肩,就察觉到了异样。

“妹妹还没睡?”

“嗯。”云黛轻应了一声,侧过身,往那混杂着酒气与沉水香味的灼热胸膛靠近,“大哥哥今晚喝了很多酒?”

“还好,没醉。”谢伯缙五指插入她柔顺润泽的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梳拢着,下颌抵着她略显冰凉的额头,闭着眼道,“你向来睡得早,今日怎么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