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撞在一起,用小拇指想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谢伯缙缓缓落座,狭长的黑眸中戾气翻涌。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突厥会在这时横插一脚,且静下心来想想,此事错综复杂,牵涉太多。

于公,这好似是突厥与乌孙两国之间的矛盾,突厥为报多年前长公主逃婚之耻,前来纠缠。

于私,或许是因突厥与晋国公府的恩怨。若说乌孙对晋国公府仇怨颇深,那突厥可以说对晋国公府恨之入骨——上任突厥汗王的脑袋就是晋国公亲手摘下的。

如今的突厥汗王阿克烈,乃是老汗王的长子,其人暴戾狠辣,贪婪奸佞。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此次借着婚事报复晋国公府,也是极有可能的。

修长的手指深深按住眉心,谢伯缙面色凝重,心思澄明。

被突厥这么一搅合,他与云黛的婚事就不单单是儿女私情,而是硬生生被扯进三国之间的政治风云。

凭他这些年对突厥的了解,那突厥汗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世子爷,现下该怎么办啊?”谭信小心翼翼打量着谢伯缙的脸色,心头哀叹连连,这都叫什么事啊,他家世子爷只是想娶个媳妇,咋就这么难呢!

谢伯缙凝视着右手边的书信,良久,才掀起眼皮看向谭信,“沙洲那边让他们休整三日,轻伤者继续上路,重伤者原地养伤,人手不够就在当地镖局雇佣人手,仍旧往北庭来。”

“是,奴才知道了。”

谭信弯腰,正要退下,又被叫住,“等等。”

“世子爷还有何吩咐?”

谭信看向书桌,只见自家世子爷铺开信纸,提笔落墨,很快写就一封书信,以火漆封好后递了过来。

“速速寄往长安给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