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知汉人祭拜的规矩,纷纷看向相大禄,见相大禄接过那三柱清香,弯腰礼拜时,他们才接过香,有样学样。

谢伯缙走到云黛身旁,弯下腰,也取了三支香。

云黛微诧,抬眼看他。

谢伯缙轻声道,“早该前来拜祭岳父岳母和舅兄。”

云黛一怔,小声嘟囔着“现在还不是呢”,谢伯缙那边已然捏着香在烛上烧了起来。

云黛便也没拦他,自己点着自己的香,在三块墓碑前一一祭拜。

“父亲,母亲,哥哥,我来看你们了。”

她手握着香,笔直站着,眼睛闭起,在心里默默将此趟去长安的经历与他们讲了一遍。

想说的话太多,她安静而虔诚的站着,身旁无人上前打扰。

相大禄虽对沈忠林没多少好感,但看在他是长公主丈夫的面上,还是给他点了三炷香,其余时间,他就静静伫立在沈柳氏的墓碑前,盯着那一捧黄土以及坟前的连理树若有所思。

良久,他取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拾起一小块黄土,仔细装好,放入怀中。

萨里拉见状,不解地问,“相大禄,您这是?”

相大禄灰绿色的眸中隐隐有泪光,语调肃然,“汉人讲究落叶归根,我也想带她回家。”

他不知苏赫娜是否爱着这个汉人男子,可他想,她应当是想念乌孙的,那片她自小生长的土地,她美丽的家乡。

他也很想念她。

那位明媚如朝阳的小公主。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毫无道理,早上还灿烂的阳光到了此刻渐渐阴暗下来,凉风骤起,不远的天边是一派黑云压城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