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无措的水眸,清纯又娇媚,叫谢伯缙想起狩猎时在晨雾迷漫的林间惊鸿一瞥的小鹿。

忽的,他朝她伸出手。

云黛惊讶地睁大了眼,还没等她躲开,男人的手指落在她的发鬓,抬起的宽大袍袖间盈着清雅好闻的沉水香味,直窜进她的鼻间。

“妹妹头发上沾了东西。”

说是这般说的,可收回手时,手指却借着遮挡飞快捏了下她的耳垂。

粗粝的指腹擦过娇嫩的肌肤,引起一颗颗战栗,绯红也瞬间染上耳尖和脖颈,云黛望着跟前高大的男人,语无伦次,“大哥哥……你…你……”

男人已收回手,朝她微笑,“是一丝柳絮。”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叫云黛气得脸颊微鼓,压低声音忿忿道,“哪有柳絮,我怎么看不到!”

谢伯缙轻捻着修长的手指,正正经经看她,“我摘掉了,妹妹自然看不见了。”

这认真的语气叫云黛噎住,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方才捏耳垂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若不是男人眼底浮现的隐隐笑意出卖了他——

他还好意思笑!

云黛咬唇,“无耻!”

谢伯缙心说的确无耻,若不无耻,怎会喜欢从小养在家中的妹妹。

却也不再逗她,轻声哄道,“好了,快进去吧。”

稍作停顿,又补充一声,“因着要离京,这两日我公务繁忙,可能无法来探望你。”

他这一离长安,恐怕又要在北庭待很久,定有许多事安排部署,与三皇子那边也有个交代,云黛也理解,“大哥哥忙去吧,明日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做,要收拾回程的箱笼,还要去和意晴告个别。”

谢伯缙颔首,“嗯,那后日宫宴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