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道:“这就很不错了,总比挤在那客栈里没有站脚的地方强。”
方文叫人把铺铺在空房的地上,干净又清净,怎么都比马棚舒服多了。
等人安置好,范集又冒雨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比出去时还狼狈。
李温棋看到他手腕上还多了块伤,皱了皱眉头,想他或许有什么难处,开口询问。
范集只是叹了口气,道:“我是去给嫂……李姑娘送些吃食,她照不肯收,这也是常理。”
李温棋觉得奇怪:“她在此地服役,自有官府的人管理,你又何苦去碰一鼻子灰。”
范集意识到他们走了两三月不明情况,便解释道:“前几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这里服役的人都得以赦罪。”
“怪道连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想必很多都是被赦免的犯人,亦或是得知大赦来接亲人的。
大赦是十分难得碰见的事情,范集的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我原本想接她回去再做分晓,但是她憎恨范家人,不肯让我接近半步,我也是束手无策。”
李温棋当初就想过,那李家姑娘要是见到他,一定也不会手软,不过看如今这样子,两人还算相安无事,不然范集一个文弱书生,还不是早就被结果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姑娘心里又岂会不知她的悲剧跟范集这个没存在分量的庶子毫无干系,且范集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只为给家里人赎罪,也是个实诚的人。
只是恩怨难解,说服自己总不是容易的。
“她既已被恕罪,往后天大地大但凭自己也就算了,你还要顾着她一辈子不成?”
范集不语,心里始终都有着负罪感,所以不忍见其自暴自弃,也想着如果她心存怨恨,照旧回去红叶镇报复,又是一桩悲剧。
“何况新皇登基,朝廷必然要革新各部人员,你也该趁此机会投身科举才是。总这么牵扯着,说报仇的不报仇,说赎罪的又何罪之有,不过白白蹉跎罢了。”
李温棋的一番话,让范集怔愣出神。他何尝没有想过苦读,只是心里难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