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棋道:“宗儿如今尚是长辈照应,让他独当一面显然是说笑。宗儿袭爵,上的是陈家宗祠,这样也丢不了这爵位,而他人依旧在我李家养着,等他成年之后,再行料理家产之事。想必侯爷也不想他孤苦伶仃的一个,没人照应才是。”
李宗像个刺猬似的,急得跳脚:“我才不要——啊呀!”
他话没说完,就被李温棋兜头拍了一下,压低声音跟他说:“你是不是傻!白赚个侯爷名头还不用你喊爹,你爹娘不还是你爹娘么!”
李宗摸着头,纠结不语。
陈侯爷思虑一番,知自己时日无多,确实很多事情会顾及不来,说道:“便依七公子所言。陈某一生德行有亏,唯有宗儿这一子,是我万般放不下的,以后便请李家多多照应了。”
叶满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忍不住有些惊讶。
就连李宗也不可置信,到最后反而对这个亲爹有些糊涂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一伙人颇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随后便散了。
陈侯爷又坐了一阵,才起身告辞。
李三哥出门相送,李宗跟在他一侧。见父子二人均是欲言又止,李三哥便拍了拍李宗的肩膀,率先回去了。
李宗幼时,陈侯爷也是满心欢喜,每日都会去后院看他,只是这些李宗也没记忆。当他记事起,只有父亲左拥右抱的肆意和母亲孤寂的神情,后来被父亲的妾室陷害,心中更是诸多埋怨。
知道他病重将要死去,李宗内心是复杂的,父子亲情浅薄,更不知如何倾诉。
站了半晌,李宗才步下台阶,开口问道:“你对我娘可有过真心?”
陈侯爷等了这半天,却不想他会问这一句,摇了摇头似在笑他天真,虚抬了下手又放了回去,“这话你不妨也问问你娘。”
李宗低头不语,一瞬间也反应过来,只是少年心性,终究不能明白大人之间的纠葛。
“不动心不动情便没有什么真不真的,我与你母亲更说不上谁负谁。只是对你,我也许不是一个好父亲,这辈子也没什么可补偿的了,你承袭了这爵位,将来也可轻松些,便是对李家,也能有些许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