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桌子的男人转过脸,朝另一边没坐人的座位翻翻白眼,随后咬了一大口鸡腿肉,目光转回手机屏幕,随着视频里的剧情嘴里念念有词。
苏玫抬起左手,准确地扣住文思诚的手腕,右手则拿走了那双容易误伤他人的竹筷。
“文师傅,他在看沙雕剧,没说您。”
“你明明看见了、听见了,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文思诚仍未消气,“苏玫,我对你很失望!”
“因为我胆子小。”
文思诚恼羞成怒:“胆子小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
“您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苏玫说,“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会自己遭殃,比如挨打毁容。”
往事历历在目,文思诚的左半边脸不由自主地皱缩着。
一道犹如刀刻斧劈的清晰皱纹,沿他的左眼角猝然延伸至同侧嘴角,狰狞的程度赛过了左眉眉尾的疤痕。
在苏玫眼中,他此时的模样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像极了工匠用陶泥捏成的古怪表情人形作品。
“您遭人袭击,为什么不立刻报警?”苏玫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
“三十年前,我爸重病卧床,我妈正怀着我弟。打碎牙齿和血吞,我不得不忍……”文思诚面部肌肉失控,只好用掌心摁在脸上,“打我的那几个人,并没有自报家门。但是,领头的那个男的撕碎了我打算送给馨宁的纸雕肖像。所以我认定,躲在他们背后的人是江康峻。”
寒意由苏玫心底蔓延四散。
她凝视文思诚一双没有任何感□□彩的眼睛,不再使用敬语。
“你的复仇计划酝酿了十多年,就连何记鲜花饼的何凯都要听命于你?”
“何凯这条线能够成功骗到江衍平,贺婕起了关键作用。”
“文思宇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对吗?他出生后不久,被你丢弃在了云城儿童福利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