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摇头道,“只是年纪大倍感疲惫,若非你寿诞哀家都不愿意过来。”
“那母后路上小心。”
目送太后离去,慕容复被打断也不继续赞美长公主,只是亲自为长公主赐菜。
逢年过节宫中摆宴,皇上都会第一个赐菜给皇后,这是慕容复第一次忽略过闻清欢,直接赐菜长公主。
他这是在告诉别人,长公主乃是他的嫡长女,地位尊贵无人能及。
闻清欢哪怕性子淡然,如今面对这样的打脸也忍不住觉得难堪。
慕容复瞥过面无表情的闻清欢问道,“皇后可有何异议?”
这简直是公然打脸,可闻清欢终究是皇后。
“臣妾没有异议,只是身体略微不适。”
慕容复端起酒杯不再看她,转而又看向殿中心的歌舞。
这时玉嫔举杯说道,“嫔妾想要敬皇上一杯酒。”
慕容复端酒看向她露出笑颜,“好。”
“嫔妾祝皇上洪福齐天寿与天齐。”玉嫔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有玉嫔露脸,其余的高位妃子都纷纷敬酒,最后只剩下闻清欢动也没动。
思思知道,慕容复的所作所为狠狠地伤了闻清欢的心。
二人私底下的冷战,并不如明面上的打脸痛。
天气渐暗,闻清欢带着思思缓缓走在宫道上。
她看着天边的一缕霞光,突然轻声说道,“当年姑母在世时,我第一次进宫天边也有这一缕霞光,那日慕容复跑在宫道上,不小心与我撞在一起。”
“我从未见过如此金贵的少儿郎,玉冠红袍,唇红齿白,他与我一般大小,原来是宫中的小皇子。”
闻清欢谈及与慕容复初见,美眸中带着怀念和笑意。
思思歪头轻声问道,“母后,然后呢?”
闻清欢嘴角含笑继续说道,“姑母是宠妃,与如今的太后不睦,可慕容复却喜欢找我玩,我们互相信任,互相了解,本以为乃是知己,却不知这是情起。”
“我自芳心暗许,他亦知我心。”
在闻清欢的记忆里,慕容复的笑颜如此深刻。
那俊秀干净少儿郎,迎着红墙宫道奔来嘴里一直喊着,“清欢,来参加我的择妃典礼吧。”
可如今的他渐生白发不再干净,仿佛记忆里的少儿郎不曾出现。
闻清欢拢拢斗篷看向思思问道,“你觉得你的父皇有没有变?”
这是闻清欢第一次问这种问题,也许是今日对她的打击太大,一时间竟有些受不了。
思思停下脚步直直盯着闻清欢,“若是情深又岂会变?情深之人自不会变,父皇早已不似从前,如今也越发的糊涂了。”
这些年慕容复不止一次找闻清欢的麻烦,但闻清欢都忍了下来。
闻清欢突然落下清泪,那最后一缕霞光也消失了。
她立在原地,烛光照亮她未变的容颜。
只听她喃喃道,“他已经死了,在我成为皇后的那一刻,那个迎着宫道奔来的少儿郎,如今只留下我一人离开了。”
后宫所有的女人都在变。
宜妃不再温柔小意变得强势霸道。
玉嫔不再谨小慎微而是崭露锋芒。
当年温柔可爱的长公主,如今也学会讥讽别人。
唯有闻清欢依旧保持初心,就如她当年告诉太后的一般,成为皇后不过是想和慕容复百年后同穴。
她只想守住初心,初心不变清欢不变。
闻清欢擦干眼泪深吸口气道,“罢了,是我过于忧思,倒让你这小辈看了笑话。”
思思上前抱着闻清欢的手臂笑道,“母后不高兴,我就不高兴,这不是看笑话,我可是母后的亲骨肉,自是要为母后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能让闻清欢忧愁的只有慕容复。
思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听着女儿说的贴心话,闻清欢伸手拍拍她的小手说道,“你能为我排什么忧解什么难?真是油嘴滑舌哄得我高兴。”
见闻清欢展露笑颜,思思也跟着露出灿烂的笑容。
慕容复封长公主的幼子为荣郡王,还赐下封地和府邸,这下长公主可谓是风光无限。
那荣郡王才五岁,看起来虎头虎脑应该是随了父样。
思思看着面前的荣郡王,忍不住拿着手里的彩球哄他玩。
“你叫什么名字?”
荣郡王看看彩球又看看思思,“我叫福瑞。”
思思将手里的彩球抛着玩,这把荣郡王瞧得心痒痒,小孩子就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
他忙上前说道,“你是谁,能不能把彩球给我玩玩?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这荣郡王小小年纪说话却很利索,想来平日里长公主教导的不错。
“很多钱?”
思思笑着摇头道,“那可不需要,我可是三公主,你应该叫我一声三姨,我的父皇可是你外祖父,想来我比你更有钱。”
荣郡王抓抓后脑勺忙问道,“三姨?不行,你明明是漂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