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仪温并非是天下的皇后,而是宋君贤一个人的皇后。
她一切都在为宋君贤的喜怒哀乐在使劲。
第二天孙仪温就要召见思思。
思思仍然身着男装,虽然样貌阴柔但并未有女气。
孙仪温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端庄大气,脸上还带着标准式微笑。
思思抱拳敷衍行礼,那孙仪温也不生气。
她看着思思柔声道,“真是好久不见了,贵妃。”
思思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像极了男子。
“皇后娘娘还是风华依旧,没有在下,皇后娘娘应该和陛下恩爱非常吧?”
孙仪温仍然笑着,“本宫召你进宫,你应当知道本宫的目的吧。”
“若你愿意收兵回京,并帮陛下收服南方,本宫自愿将后位让出来给你,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做陛下的妻子吗?”
原身以前确实很想做宋君贤的妻子。
可思思不想啊。
见思思不说话,孙仪温以为她心动了。
因此孙仪温继续道,“你爱陛下,他如今因为国事烦忧不已,你若是为他排忧解难,我心服口服。”
思思突然笑出声来,“不,你格局小了。”
孙仪温微愣。
只见思思拍拍手站起身轻声道,“他配做皇帝吗?你看过京城外的情景吗?你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只有三十斤吗?那是什么概念,只剩一把骨头了。”
“孙仪温,你是皇后,乃是天下之母,可你真正为天下着想过吗?那些你的孩子有多苦你又知道吗?”
“国库吃紧宋君贤在干嘛?他在加税,他御驾亲征战败而归又在干嘛?他在征兵。”
思思一连串的话让孙仪温哑口无言。
久久之后孙仪温才说道,“可陛下已经后悔了,他也在心疼,他也在尽力弥补,可是你们为什么咄咄逼人,不愿多给他一点时间?”
思思真想给恋爱脑一耳光。
“多给他一点时间?百姓等得起吗?若我们不反,南方加税百姓将会更为艰难,而边境刚刚经历大战,加税征兵是不打算给活路了吗?不是我们咄咄逼人,是他过于无能已失民心。”
孙仪温仍然为宋君贤开脱,“陛下不会如此,他素来仁慈,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这样做,你这是强词夺理。”
思思继续道,“那北方的瘟疫,宋君贤又是如何处理的?”
“封城火焚,烧死的都是活人啊,瘟疫四起他不想着研究治瘟疫的药方,却第一反应是烧死那些携带瘟疫的无辜百姓。”
这就是宋君贤口中的舍小保大。
“可陛下此招有效啊,北方瘟疫不是都止住了吗?如今已经没有瘟疫了。”
孙仪温还在给宋君贤无脑洗白。
她继续说道,“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陛下也是人,做不到面面俱到。”
思思冷笑道,“北方瘟疫为何止住,那还不是我让人悄悄托运粮食接济,让人熬药给他们治病,你真以为是他的功劳?”
真是没救了,这什么男女主,难怪最后被烧死了,这都不被烧死,那才是天理不容。
孙仪温许是知道自己没理,因此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她道,“既然你觉得我不配为后,我将凤位给你,你好好辅佐陛下可好?”
“格局小了,你格局小了,你以为我在意这个小小的皇后之位,我还在意比我大十岁的老男人?是外面的男子不够年轻不够俊吗?还是他们的腰不够有劲?我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思思这话把孙仪温震惊了。
此时孙仪温看向思思的眼神就像在看□□。
“你可是陛下的贵妃,你怎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身为女子怎如此不知廉耻?”
孙仪温的反应,活像这顶绿帽不是戴在宋君贤的头上,而是戴在她的头上。
思思耸肩一脸无所谓,“我不是宋君贤的贵妃,我是雷王,你骂贵妃不知廉耻,关我雷王什么事。”
此时的孙仪温已经维持不住她的标准假笑。
她忙朝着门外的宫人道,“来人,给我把贵妃压去佛堂抄《女则》百遍。”
可惜,这些宫人刚上前就被思思给放倒了。
思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说道,“就这些跟软脚虾一样的宫人,你在想些什么呢?我都说我是雷王不是贵妃,你怎么就不信呢?”
孙仪温看着满地喊痛的宫人,脸色比颜料板还丰富。
而思思一甩头发拱手道,“既然皇后娘娘无事,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还抄女则,你咋不把女则用刺青刺在后背上?
思思刚要出宫门,就看见宋涟漪正被人拦着,那张小脸全是泪水。
“我要见陛下和皇后!”
宋涟漪看起来很消瘦,小脸略微苍白,眼泪跟不要钱的往下掉。
她看起来过得并不好,眼底满满都是绝望和焦虑。
“康平公主。”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宋涟漪看向声源微愣。
她有些惊愕的看着思思,“贵妃娘娘?”
思思摇摇头,“我如今是雷王。”
雷王?那个赶走蛮夷的人?
可他不是男子吗?为何会和贵妃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思思好奇问道,“你为何被禁止入宫?”
宋涟漪眼底带着几分黯然,“皇帝皇后不愿见我。”
前不久宋涟漪夜敲宫门大闹一场,不止惊动孙仪温,甚至也把宋君贤给激怒了。
他亲自赐婚却被自己女儿如此打脸,那李母进宫哭诉公主娇蛮,竟敢辱骂婆母。
这下可好宋涟漪不止被孙仪温训斥,就连宋君贤也不让她进宫。
剧情中也是这次,宋涟漪回去就自杀了,但被人及时救了下来。
思思带着宋涟漪走到一旁,随后轻声道,“看见你就想到瑶瑶,若是你放心,我可以帮你惩治李家母子二人。”
瑶瑶便是原身夭折的小公主。
听见惩治李母和李伟,宋涟漪明显眼中带着意动,这样的生活她真的受够了。
她不喜欢李伟,并不愿与他同房,可那个老妪婆竟然给她下药。
她可是公主,他们凭什么这么糟践她。
李伟有多恶心?
这边宋涟漪不让他碰,他那边就纳宋涟漪的婢女做妾。
二人在她面前你侬我侬,好生恶心人。
恨吗?当然恨极了。
恨李家母子,恨给她赐婚的宋君贤,也恨说风凉话的孙仪温。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宋涟漪看向思思,“还请贵妃娘娘帮帮我。”
思思没有立刻答应。
“帮你也可以,但你不会后悔吗?那可是你的婆母和丈夫,若是我下手,外人便会对你议论纷纷,到时候宋君贤可能也会斥责你。”
会后悔吗?不,不会。
她都已经连命都不要了,又岂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若是可以潇洒一回,那也算是此生无憾。
宋涟漪坚定的看向思思,“若是能为自己做一次主,被人唾弃又如何?”
“好,我帮你。”
思思第二天夜里让人蒙面冲进李家,直接将李伟和李母扒光吊在城墙上,二人被京城百姓围观丢尽脸面。
宋涟漪当着围观的人笑得花枝招展,这大概是她出嫁以来最高兴的一次。
“公主,那可是你的婆母和丈夫啊,你为何还笑得出来?”
看着宋涟漪笑得开怀,那李伟的妾室忍不住的埋怨。
宋涟漪笑说道,“我为什么不笑?凭什么不笑?他们是活该啊。”
有人想要上前解绑,宋涟漪便挥舞着长剑不让人靠近。
“本公主不准你们把他们放下来,我还没看高兴呢!”
这些人真的怕被宋涟漪砍伤,李家母子只能骂骂咧咧。
宋涟漪打死不让人把他们放下来。
“老天爷啊,我们李家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这简直就是悍妇……”
起先李母还骂得斯文,后来许是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她那张嘴巴越骂越难听。
“公主,你岂能如此苛待夫家?”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朝着宋涟漪投来异样的眼光。
宋涟漪毫无胆怯的说道,“苛待?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打我,骂我,给我下药,我还是个公主吗?”
她泪流满面朝着周围的人吼道,“从古至今恐怕没有我这样窝囊的公主,那贱妇打我时,你们怎么不说她苛待我?那狗男人打我时,你们怎么不说他糟践我?凭什么我反击之后,你们竟对我多方指责?”
“难道就因为我是公主吗?”
宋涟漪不止一次在想,若她是男儿身,是否便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是否就不会被宋君贤当做补偿,下嫁给李家。
皇后说她是公主,生来享受皇家的待遇,因此要承担身为公主的责任。
若是她是去和亲,为国家做贡献,宋涟漪真的无话可说。
可凭什么,她要为了宋君贤的一己私欲,将她下嫁给不爱的人。
这不是责任,这是私欲。
他可以给李家金银珠宝加官进爵,可他却牺牲女儿的幸福,达成他要的补偿。
可笑至极。
终于宋君贤得知消息派人来拿下宋涟漪,并将李家母子放了下来。
那李母穿好衣服,还没站稳就冲上去要打宋涟漪,可她的手刚抬起就被一块小石头击中。
李母吃通道,“嘶,是谁?”
没人回答她。
宋涟漪此时笑得疯癫,一点也没有公主的尊贵姿容。
那李母不甘心的再次抬手,这一次她的手腕直接“咯嘣”一声,被人打骨折了。
李伟急忙上前扶着她,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看向宋涟漪的眼神充满失望。
李母倒在地上捂着手乱叫,而宋涟漪也看见客栈二楼的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