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日前收到的那一封信上,赵子珩告诉她,平南军势如破竹,叛军节节败退,军情日渐明朗,他不日便可归京。
谢语岚将这一封信摊开,与齐国公府送来的那封信摆在一起,唇边噙着笑,眼中却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真的要回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小心地将信纸顺着折痕叠好装回信封中,再码齐了放入匣子里面收好。她一手托腮,看着窗外已经吐出新蕊随风轻摆的花枝,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赵子珩可能归来的日子。
京城与云贵之地相距数千里,即便赵子珩不负责当地善后事宜,但他身为都监有随军之责,想来也不能立刻回返京城。这么一算,快的话也许还需半月,慢的话——那真不知道还要耗到几时了她皱了皱眉,将头埋进臂弯里,算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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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白日里的天气本不是很好,到了晚间更是不见星月。厚厚的云层压在上方,如在天空铺了一张幕布,天上地下都是黑溲溲的一片。
酉时已过,琅王府正院除了守门的两个婆子凑在一起喁喁私语,这时候连鸟叫虫鸣声都歇了,廊檐下挂着的灯笼撤了一大半,显得整个院子愈发幽深静谧。
正房里的灯渐次熄灭,只留了屋角一盏琉璃灯朦胧亮着。薛嬷嬷与紫萱等人安顿好谢语岚就寝,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内。虽已开春,但是到了夜里还是冻人的很,谢语岚又畏寒,正院的地龙便还烧着。
屋内暖融融的,有暗香浮动。谢语岚拥着锦被,往日很快便能入睡的她今夜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地龙烧得太热,她觉得喉咙有些干痒,索性睁开眼睛跪坐起来,撩起半片床帐,摸到床头矮柜还温热的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