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梁腹腔里那个拳头大的血管瘤,长了一年,没有感觉也看不出来,但这个时候,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他们谁都不敢怠慢,却也挡不住想要彼此温存的心。
他们都很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又缓慢,也许是有心事,身体竟是格外敏感,一点点的碰触都令简梁浑身颤栗。
昏暗的房间里,他仰着脸,始终与孟真目光交汇,脸上逐渐漫起一层潮红,细密的汗水溢出皮肤。他看到孟真对他微笑,她目光坚定,无所畏惧,在某一刻,简梁突然就仰起了脖颈,眼神深黯,喉中发出沉闷的低吟声。
孟真纤柔的身体伏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脸颊,浅吻着他的唇。
不用说话,他便明白了她所有的心意。
简梁住院后,要先做各项术前检查,因为他们还没登记,他就做了一份委托公证,全权委托孟真帮他签署各项手术文件。
他住单人间,孟真支着折叠椅陪他睡在病房。
两人守口如瓶,连同在申市的程非凡都没有告诉,只是相互依偎,平静地等待手术来临。
术前的那晚,简梁睡不着,孟真坐在他的病床边,安慰他:“你不要担心呀,肯定不会有事的。”
简梁静静地看着她。
他把头发剪短了一些,身上穿着公立医院里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衣服褪色明显,袖口领口还有些脱线,平时再体面的人,这时候看着都有些惨。
孟真握着他的手说:“以前,都是我住院,你照顾我,这一次终于换我来照顾你了。”
简梁轻声说:“除了出生的那几天,我这辈子都没住过院,这还是第一次。”
“那说明你很健康呀。”孟真的声音一直柔柔的,单人病房在走廊最角落,很安静,安静得整个世界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生病的人超级会胡思乱想,这些天,简梁想了许多许多,这时候就开始交代孟真:“要是结果不好,真真,咱们就不要结婚了。”
“不会不好的。”
“我是说万一,谁知道呢,说不定我运气就特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