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捏了捏发汗的手心,想先走开,却发现少年的手臂和一侧的墙刚好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他人又恰好挡在正前方。
难不成要她钻出去吗?
关慕咬了咬唇:“你——”
“饿了?”
肚子很不争气地又叽咕叫了一声。
她找不到借口狡辩,点头:“嗯,有一点,但好像没有可以吃的了。”
“面条吃吗?”他从里面拿出一瓶水,抽回手,拧开喝了一口,轻轻关上门。
关慕往外走了两步:“你会煮吗?”
“会的,还有两个蛋,要不要加进去?”
“嗯。”
“那先出去等吧。”他说着从对面的柜子里翻出一袋挂面,洗了一下锅,开火。好看的人做饭也是赏心悦目的。
关慕不时偷偷瞄一眼,等感觉对方要回过头时,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他煮的面好像踩在她的味蕾上,治好了关慕的挑剔症。
她难得有胃口这么好的时候,吃光后,又小小地喝了口汤,端起碗,往里面的水池走去。
“我来吧。”
关慕从来没洗过碗,冲了一手的泡泡,把位置让给他。
不过她也没离开,站在一旁的流理台旁,看着他:“关沉,你待会要和他们一起打麻将吗?”
“不打。”
“那...回去睡觉?”
“嗯。”
好吧,她还想着如果他去,自己就拉上蒋灵颜晃到棋牌室去看一眼。
不过他也这样,也挺好的。
关慕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哦,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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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天。
姜季他们玩疯了,每天都有新项目,关慕也不知道他们那群臭男生哪来那么多花样,她都不参与,只是和蒋灵颜无聊打一打小游戏,然后唱唱歌,偶尔吃完晚饭出门走一走,拍几张漂亮的照片,然后发到空间里,接受其他人的吹捧和夸赞。
两天后,小镇下了一场大雨。
山上湿热,多了不少蚊虫,关着窗户都不知会从哪飞进来,几个娇贵的少爷小姐被咬得苦不堪言,恰好隔壁的酒店也没防叮咬的药水了。
要买,得下山一趟。
车库里有一辆摩托车,但姜季几个人晚上喝了啤酒,不便骑。
最后,关沉决定去买,这事关慕是不知道的,等洗完澡从楼上下来,发现一直没看见他人,追问起来,其他人才如实交代。
下午才刚下过暴雨,下山沿路都有一些土坡被冲下来,又湿又滑。
而且晚上视野那么差。
关慕拿过蒋承允的手机,拨了关沉的电话,没人接。
心里愈发不安。
她在客厅来来回回走得几趟,最终还是忍不住,拿起雨伞就往外跑去,一群人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跑没影了。
沿途的路灯昏暗。
头顶响起几道闷雷,又要下雨了。
关慕撑开伞,几秒钟后,雨滴坠在伞面,在寂静浓稠的黑夜里发出诡异又有频率的声响。
按理说,她应该是很害怕的。
但现在她一点退缩的念头也没有。
一路往下走,都没有见到一辆开上来的车。
她心里被不安和担忧填满。
“关沉...”回应她的只有雨雾中荡起的回音。
雨被斜着吹进来,很快打湿了她的裙摆,湿哒哒地黏在小腿上,可她依旧走得飞快,边走边四处张望。
直到踩到滚下来的一块大石头,突然蹿上一阵疼,才不得不停住。
真的好疼,可离到山下还有好远。
他怎么还不回来?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蹲下身去,揉了揉脚腕,又摸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还是没人接。
恐惧被无限放大,所有的最坏猜想都一齐涌上来。
心好像被钝器重重击了一下,疼得她眼眶控制不住地涌上一股潮气,她咬了咬牙,就在她撑着自己再站起来时。
眼前突然晃过一束雪白得刺眼的灯。
轰鸣的引擎声呼啸到耳边,她放下本能挡在眼前的手,看着对面逐渐明晰在视野里的身影。
“关沉。”她喊了一声。
少年拔下钥匙,放下脚撑,朝她这边走来。
“你怎么出来了?”她踏出一步,被少年扶住肩,关慕咬着唇,没说话,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哭了。
关沉也没追问,摘下自己的头盔,戴到她头上,扣好。
“重不重?”他问。
有雨水顺着他脸侧滑下,坠到锁骨上或没落进夜色里,他身上的t恤湿了大片,隐隐能看出少年起伏的胸膛。
关慕鼻酸地摇了摇头,把伞举高,遮过他头顶。
作者有话要说:是双向心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