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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周衍川几乎可以算作大获全胜,两位老人的谩骂在她的观念里,不过是气急败坏之下的宣泄而已,理应伤不到现在的他。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对别人的评价看得很淡。

巷子里的流浪猫跃下院墙,踩翻邻居家的几个花盆,一阵咣啷咣啷的嘈杂声响起,又伴随着邻居无可奈何的笑骂声消失。

周衍川闭上眼,缓声说:“我找到了堂哥的遗书。”

林晚神经一颤,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眼中满是错愕。

她是初三暑假结束后,才从附中老师那里得知周源晖自杀了。当时这事始终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加上周源晖并没有在房间里留下遗书,更让他的死因变得扑朔迷离。

哪怕林晚自己,也是在认识周衍川之后,才大致确信他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了抑郁。

这些年以来,周源晖的父母会把所有罪责全推给周衍川,也有这一层原因在。

或许是某种逃避的心理作祟,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失,又急切需要一个替罪羊来为儿子的死亡负责,周衍川便自然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但是现在,那封迟到多年的遗书,将一切真相尽数揭开。

周衍川仍旧闭着眼:“堂哥死后,我从伯父家搬走……你理解成被赶出去也行,反正当时很匆忙,有些东西没来得及带走。”

“他们还给你留着?”林晚觉得不太可能。

事实上也的确不可能。

周衍川住过的卧室早就被清得一干二净,但他以前那间卧室比较小,有些放不下的、不太常用的东西就放在周源晖的卧室里。

儿子死后,夫妻两人始终将卧室保持着他离开那天的样子,从来没有动过。

周衍川的那些杂物,反倒阴差阳错地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