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兆灵一面在心里吐槽,一面狐疑地把视线落在了兆康递过来的竹筒上,跟着,在两双好奇的眼睛注视下,打开了塞着竹筒的木塞,然后——苏兆灵的脸就绿了!
我去!这,这……不是小公鸡的那啥玩意儿嘛!
同一时间,何家院子里。
傅敬泰偷摸摸地瞥了一眼同样正在院子里埋头刮木薯皮的何玉秀,然后,作出一副憨憨样,看向了正蹲着吧唧吧唧抽叶子烟的老何叔,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咳,叔,婶,还有,那个玉秀妹子!真是一千一万个对不住,我刚刚才晓得,因为昨天我一番没过脑子的话,差点害了玉秀妹子……咳咳咳……这,这是我今早去给人家阉鸡,得的一点囫囵货,我就舔个脸先凑乎凑乎,当作赔礼……”
这的确是傅敬泰的心里话。
话说,他和傅敬仁两个,跟在那瞎子大爷身后,亲眼看着他去陆家,跟那家人退了亲,又拄着拐棍出来时,心里头的确是兴奋异常,在村口外等狗娃儿几个,也是故意的,但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何玉秀昨晚差点跳河……
傅敬泰边说,边把另一个竹筒也从布包里拿了出来,里面的东东,自然也是好几个公鸡蛋子……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物质供应紧张,上到粮食布料手表单车,下到鸡鸭肉蛋油盐酱醋,全都凭证购买,想要买便宜肉,就要凭“肉票”。
公社里有单位的“公家人”,每人每月能有斤把两斤的指标,但对于不是“公家人”的非农业户口以及各大队的社员们,除了春节,平时是想都不要想咯,除非你咬咬牙狠下心来,像苏兆灵上次那般,买外面的高价肉。
所以,别看阉鸡劁猪等活计,在城里人看来属于不上品的“下九流”,但在社员们看来,这活计好得很,起码,时不时的就能打个牙祭香香嘴。
而这会儿,看到这几个蛋蛋,狗娃儿还能强忍着咽口水的冲动,年纪小小的牛娃儿,却是坐不住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很快就变成了红眼蛋子、绿眼圈子。
那小声音更是嘎嘣脆:“噢噢噢,是公鸡蛋子咧,敬泰大哥,你这是去给人家阉鸡了哦,阿爸,这几个蛋子,我们啥时候炒了吃?”
老何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儿子一眼:艹!个不争气的苕货!喊个魂的喊哟,丢人现眼!
……
苏兆灵是在下午和娘子军们在棉花地里收最后一茬棉花时,得到关于傅敬疆的最新“战报”的。
何玉秀一张清秀的脸蛋儿,红丢丢的,就像火塘一般,期期艾艾地凑在苏兆灵耳朵边,问她——
“小灵子,你觉得,那个,傅敬泰,人咋样?”
苏兆灵:喔嚯嚯!不错不错,傅敬泰同志这次行动得挺快的嘛……
而与此同时,白果树队。
也有人瞅了苏兆安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咋滴?看上人家大姑娘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叔,那我就给你句忠告,男人啊,不能太老实,看上了就要趁早下钩子,闷罐子似的不哼不哈,黄花菜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