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伤心vs流泪

杨福全对着苏兆灵的目光,很实诚地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

营阳县山高林密,当年解放后,一群盘踞在山里的土匪在xx党留下的部分特务和反动武装的带领下,三天两头袭击刚刚成立的人民政权,甚至杀害地方党政干部、解放军战士和人民群众,当时本地还有这么一句民谣:“土匪过处,草木不生;人要遇匪,九死一生”,可见当时土匪的猖獗。

彼时,奉命剿匪的解放军对当地气候地形不熟,且缺医少药,剿匪进展艰难,苏老爷子的那批药材对部队而言可谓“及时雨”,“深明大义”这句话,也的确是那位剿匪队长当年对老爷子的赞誉。

这些,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事实,在村里也并不是秘密,杨福全他们都是从那个年头过来的,自然也是了解各中详情的,故而,他直接把脸转向猴皮筋儿,板着脸对他就是一顿训斥。

“个嘴上栓毛驴的歪货,说话没个章法,人家当年是对剿匪有过大功劳的,再胡日鬼地发癫乱扬土,我先扒了你的皮!”

说实话,杨福全内心里对那些今天闹革命、明天搞武斗的事情,也逑烦得很。

要说十几年前,他也有过“喝令三山五岳开道”的憨劲儿,可三年“困难时期”,算是把他点“醒”了,让他深刻地认识到,种好地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上次到大队部开会,他听说有的大队为了闹革命,生产都不顾了,田里的杂草长得比稻子还高,红薯花生烂在地里也没人去收,心里头只有一个字:艹!

不过,他虽然骂了猴皮筋儿,算是初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该问的事情也是要问清楚的,正所谓“灯不挑不亮,木不钻不透”,如果是其他人家,买只猪仔倒是没啥子好追根问底的,但苏家不同,他们还欠着队里的债呢,既然有人发出问声了,那他这个做队长的,就有责任把这账兜到明处,给大家交个底。

杨福全原就不是个婆婆妈妈的黏糊性子,所以直接开门见山地就问起了钱的来路,不过问的却是苏兆安:“兆安,你来说,你们买猪仔的钱真是你挖药材赚的?什么药材值这老鼻子钱?”

杨福全之所以越过苏兆灵,是因为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这姑娘伤好以后,脑壳就有些疯扯扯的了,邪门得很,虽说似乎有了几分苏老爷子当年能说会道的风采,但也因此,让他潜意识觉得这姑娘的话不太可靠,故而干脆问起了肚里头没有什么弯弯拐的苏兆安。

先有兆康的一番骂阵,后有苏兆灵的一场控诉,这么长时间的缓冲下来,苏兆安早恢复了冷静,所以这会儿被队长问话,倒是没有了刚才的心虚劲儿,而是点点头,按照他们一家人之前商量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那个钱,的确是我和阿康在猴头岭挖到的药材赚的,是一些海金沙和天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