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扯回。
路上,兆康又再次吐槽起杨福民的阉割手艺来,还心有灵犀地把苏兆灵的心里话给秃噜了出来。
“福民伯鸡都阉不好,我大哥说,他之前就给人家阉死过好多回了,好久都没有人敢找他‘动刀’了,那几个外队的咋个跑来了?”
小更对此深有同感,点头捣蒜地附和道:“就是咯,他自家叫鸡公都阉成了个蔫鸡!上回牛娃儿还说了,他们家叫鸡公追了福民伯家的鸡婆,还被猴皮筋儿踢了一脚!”
小更同样一脸嫌弃的模样,继续叭叭道:“牛娃儿家的叫鸡公,起码还是只大种鸡咧,哪像福民伯家那只蔫鸡,不公不母的,我阿爷说了,鸡婆被那种鸡公追了以后,下的蛋都是孵不出鸡仔来的,还臭崩崩的,小孩子不能吃,要不然耳朵聋!”
别看乡下娃崽们见的世面比不过城里孩子,在某些方面,却是懂得很,默默听着俩小屁孩大谈特谈鸡公鸡婆生蛋孵蛋的苏兆灵,只能:→_→。
不过,她只听说过孵不出小鸡的鸡蛋,臭掉坏掉不能吃的,吃了耳朵聋,又是哪里传来的流言?
苏兆灵也不多话,就随着两小屁孩你一句我一句的哔哔阉鸡劁猪的,直到走近杨福民家附近,她原本还算淡定的脸色,终于裂开了,变成了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人群里,两个女人正在一唱一和阴阳怪气地败坏她的名声。
杨福民的院子外,此刻,已经围了好些个吃瓜群众,把个大门口挤得满满当当的,外头虽然窃窃私语的,但却挡不住里头那高亢刺耳的声音——
“啧啧啧,难怪人家都说,坡南队黑猪旗,原来连人也是坏得流脓,阉死了我们的鸡,还能背着牛头不认账,毒嘴巴骂人,难怪生的儿子也是这般不中用,大晚上的乱串门子就罢了,那白菜明明都啃到嘴里了,还被倒打一耙送去批~斗,该!”
“嗬?还有这种事情?”
“可不是嘛,嫂子难道你没有听说嘛,这丑事啊,在附近几个大队早就传开了,说那天晚上,这一男一女两个人,纠纠缠缠,拉拉扯扯,吼吼叫叫,骂骂咧咧的,比唱堂会还精彩呢!”
“呸!要我看啊,那小骚货也不是个啥东西,不都说了嘛,母狗不发骚,儿狗哪能爬上身,嘻嘻!两个都不是好货!”
已经很久没有骂粗话的苏兆灵:mmp的!
她敢打赌,这要不是冲着她来的,就让她以后做的所有试验都失败!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来路,但既然都已经跑上门来,故意羞辱抹黑她了,这个时候还不“拔剑”,她都要唾弃自己!
苏兆灵摩西开路一般,从人群中间穿了进去,一边暗暗打量几人,一边火力全开地再次开启了“怼人”小模式。
“都说嘴长挨嘴巴,舌长生舌疮,都是造了口业的,又脏又臭,难怪你们几个,要偷偷摸摸地背着人跑来我们队,找福民伯帮你们割!”
“这就算了,福民伯好心,一分钱都不要你们的,就帮你们把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割掉了,偏你们还不晓得遮丑,消消停停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就好了,还为了几个割下来的下脚料,巴巴地跑来讹人,难不成,你们也和福民伯一样,图个嘴巴享受,就爱吃那些个东西下酒?”
杨福民以前给人阉鸡时,还是要收钱的,但自从他在这行当里坏了名声以后,渐渐地,就没有人找他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放风出去,找他阉鸡劁猪骟牛的,一律分文不收,只把那些个蛋子留给他就成,他炒来下酒。
这件事情,苏兆安之前是有提到过的,坡南队生产队对这事也是人尽皆知,且说起来,这也算是他们这行当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这年头难闻肉香,家禽牲畜的这些个东西,还是蛮惹人眼气的。
所以,苏兆灵这般指桑骂槐的话一出,队里围观的人群,立时“噗”的一声,发出一阵高高低低的爆笑,就连躲在屋后头不敢出声,而是让自家婆娘出去跟人冲锋陷阵的“窝里横”杨福民,都忍不住笑骂了一句:“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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