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一触到他的眸光,浑身一凛。
“那么父亲,你可要好好地听着。”他条理清晰地说,“我的这位母亲,当年在梓州与你苟合,待你游学离开后,又攀附上了州官的儿子,还为他育有一子。听说你承袭爵位、要回来寻她后,她打掉了孩子,又托家中兄长谋害了州官之子,这才‘冰清玉洁’地入了你的门。”
“别说了……”
“还有,当年我被外祖接回琅琊,路上也是她派人、泄露了我的行踪给山匪,但很可惜,她并没有如愿除掉我。”
“别说了!”
隋意转眸看她,嗤笑:“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不都是你亲手做过的事情么?”
“再加上今日一桩谋逆,母亲,你猜,你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你害我的!”隋燕氏目眦欲裂,“都是你故意害我的!”
“是,我故意的。”他承认,“不是谋逆,也会是其它。”
“母亲,你没得选。”
隋燕氏一口气没顺上来。
四肢百骸都仿若被埋进了冰冷彻骨的雪水中。
她先前的猜测都是真的。从她放松警惕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引入了一个没有回头路的死胡同。
房中烛火微微跳动。
昔日清和的嗓音、染了暗色,又再度响起。
“你还在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