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纳那位姑娘进门, 他甚至破天荒地忤逆了家中一向威严的母亲。
孩子诞下后,她的夫君终于得偿所愿。
梓州来的那位姑娘身子骨弱, 他的夫君便用珍贵的药膳日日温养着, 尽管三年五年身无所出, 她的夫君也从不对那姑娘说一句重话。
而与之相对的。
即使她的孩子再聪明伶俐, 夫君也从不涉足探望, 唯有到每年祭祖、不得不碰面时,他才勉强留目、考较一番、挑剔几句。
但这都没有关系。
她的孩子生得肖似她, 性子又玲珑剔透,只要有他, 在这深宅后院之中,她也算有了寄托。
不去刻意留心后宅纷争、不去乞求主君怜爱, 日子照样如流水般淌过。
只是身在浑水之中, 难免会被毒物觊觎。
梓州妾室将她从四方小天地里强行扯了出来:
她知道她心有悲恨,于是日日在她耳边、柔声闲话着荣宠恩爱;知道她看重家族声誉, 于是不经意地提醒,“宠妾胜妻亦算令世家蒙羞”;甚至还告诉她, 倘若自己有了孩子,又该是何等光景……
她明明不想在意,可那字字句句,却如同跗骨之咒, 任她如何洗刷,也剥脱不掉。
直到妾室有孕。
她开始担惊受怕,曾经压抑下去的怨痛悲屈,破开那层薄薄的障蔽,缓慢、缓慢地涌出来,将她淹没了。
等她发觉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
……
“有一天夜里,我在睡梦中发觉喘不上气,睁开眼,看见她正掐着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