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手边茶盏抿了口淡茶,勉强压下不快,老太太方缓缓开口。
“你到底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我也不想追究。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本不该插手你们前厅后院之事,但这回,事情既传到了外头去,有损我隋家的颜面,我便是豁出了这张老脸,也要与你们说道说道。”
“儿子恭听母亲教诲。”
“公爷,你也是做家主的人了,什么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我打从你年幼时,便日日教导,可你这年纪越长,倒越像是活回去了。”
“儿子惭愧。”
“行了,你不用同我惭愧,心里有数便好。”老太太扶着拐杖站了起来,“我今日要你记得的,不只是这个——”
“我且问你,意哥儿是什么身份?”
似是被这问题问蒙了头,靖国公望了老太太一眼,斟酌道:
“大郎他,自然是我公爵府的世子。”
“错了!你错了!”
隋老太太悲怒地连拄了几下拐杖。
“意哥儿他是世子也好、是国子监的学生也好,是什么都好,可在这一切之前,他首先是你的孩子!”
“可你呢?身为一个父亲,不顾旁人眼色,处处给他难堪,你不信任他、怀疑他、诘难于他,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他不说,可我都替他记着。”
靖国公忍不住辩驳:“母亲,是大郎他平日里总没个正行,这无怪我有时候会误会他。”
隋老太太冷哼了声。
“你扪心自问,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