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周围正要归家的学生们频频注目。
石阶之上、太学门下的徐大,低头瞧着横穿玉坛的那道影子,把人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去年和我四妹妹闹架的小姑娘吗?”
“非也。”隋意眸光瞩望着拾级而上、距他越来越近的稚幼人影,轻淡地回驳,“分明是徐四姑娘先招惹我家祯儿妹妹的。”
徐家大郎塞然无声,偏头看向同窗温雅含笑的侧脸,竟恍惚地生出一种身边之人被谁暗中掉包了的错觉。
不对,不对。
靖国公府的小世子不该是这副模样。
虽说他平日里瞧起来温文可亲、逍遥散漫,总能够回应以人最恰到好处的情绪;但一旦试图再进一步,就会发觉,此人乃是个无底深潭。
不论是雨、是风、还是辉光,投入这方寒潭中,都不会惊起半丝波澜。
常人之喜无法令他欣悦,常人之哀亦无法令他悲伤。
可这方深潭……它今日居然有了涟漪!
徐大倒抽一口冷气,来回转了好几个眼色,才终于平复下心境。他忍不住道:“这陆侍郎的千金独女,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
隋小世子笑了笑,并未回应。也不知究竟是认了、还是没认这番话。
只见他抬手一挥、算作道别,连眼神都没分出去一星儿,便已提步迈下台阶。
初春醺醉的日色下,绀青与鹅黄相遇于石梯半腰。
少年人蹲身与小姑娘平视,唇角梨涡微漾。
这是个三月的暖晴天。